【试炼】彀(3)

但今天的宅子和平常可大有不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收拾着。虽然平时的人也这么多，但平日里他们总是静止的，除了几个被伯爵吩咐了来教他识字的下人以外，其余的总是待在某处或抽烟或打牌，也有几个看书的。但今天全跑起来了，好像是蚁穴里的蚂蚁。
“我们要去大城市了。”这是见了伯爵后他听见的第一句话。
“您，要走了？”少年的眉毛撇成了八字。
“我们一起走，总这么窝在乡下也不是事儿。”伯爵站在阳台上，说着伸手指向了远方“在山的那边有一座大城。你看见那白烟了吗，这是那座城在呼吸，是世界的中心在呼吸。”
“我们要去，世界的中心？”少年的眼里闪着光。
少年拎着自己的包袱，在仆人的簇拥里下了马车，他的眉头微皱。歪着头向伯爵问道“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他们所站立的地方确实比农村要先进了不少。这附近有着几栋十来层高的建筑，但是也就只有这几栋而已。
“当然不是，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繁华百倍！”伯爵一边笑着说话，一边从少年手里夺过行李丢给了下人。

刚一进火车站少年就被火车那吓人的声音惊到了，他第一次听见如此可怕的动静，还以为是地震了，直往椅子底下钻。但是当声音停下伯爵领着他走到火车跟前的时候，他又被这钢铁铸成的怪兽迷住了，殷红的车厢，镀铜的雕花。少年觉得就算是皇宫都没有如此的美丽、奢华，这大概是移动的皇宫吧。
但是从车上下来的人，或者说和这辆车配套的人就没有那么讨喜了。虽然他们的外面套了一层和火车一样华丽的外套，但这些家伙看着几乎不像人，黢黑的皮肤，佝偻的背，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嵌着两片厚厚的玻璃玻璃板，嘴角下沉着撇成了“几”字形。如果他们张嘴之后吐出来的不是人话，少年绝对不会相信这些东西是人。
“那些给我们检票端水的人长得好奇怪啊。”少年和伯爵落座之后问道。
“他们是逶奴，算是大城市的特产吧。这帮家伙是人中的败类，不学无术、一事无成，不论是多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动脑子，整天就知道偷懒。这种玩意连给我做仆人都不配，他们，就只配做这些出卖血汗的活！”伯爵是笑着说的，但少年听了却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