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7)

“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贝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一连串的诘问，“奴役？对于羊来说，牧羊人是人还是人工智能有区别吗？羊只关心羊的事，谁牧羊人当得好，羊就愿意跟谁。”
“至于你说的智械危机？你见过哪个机器人造反的，他图啥，这真的不是你们为了攥紧权力所做的舆论宣传吗？”
“相信我，即使真的有智械危机，人工智能真的诞生意识，他们也不会像人类那样贪婪，至少他们不需要买最新款的顶配智能手表。”
“他们不会因为我不吃药，就要来解决我这个产生问题的人。”
“他们会去解决问题本身，去解决那个bug。”
女监考员的脸一下子红了，那赤红一直蹿到她的耳根，她死死盯着贝茨，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喜欢多嘴对不对，好，我让你说个够！”
“作为一个监考员，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再多耽误你十几分钟很合理吧，你没有机会了，考试不及格，你就给我去当‘果蝇’！”
“去跟你的‘果蝇’兄弟们讲你的那些道理吧，作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人类的事情，你不用再操心了。”

女监考员威胁着贝茨，她要让这个胆敢侮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贝茨却一点也不害怕，他始终平静地看着她，他知道，他赢了。
“离考试结束还剩5分钟，请监考员迅速打开所有考试舱，确认考生身体状况。”
“重复，请监考员迅速打开所有考试舱，确认考生身体状况。”
“滚回去吧！”女监管员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他厌恶地挥了挥手，“好好享受，你最后作为人类的5分钟吧。”
贝茨在临走前，朝女监管员竖了根中指，表情怜悯：“你一辈子，有做过5分钟的人吗？”
说完，贝茨走了，听着身后嗓音清脆却字词污秽的脏话，他想，这大概就是他最后的疯狂了吧。
考试舱内仍旧是一片狼藉，那根彩色灯柱检测到人接近，象征性地跳到了数字5的位置。
贝茨抬头看了眼考试舱墙上的电子时钟，17:59分，离考试结束只有一分钟了。
还有一分钟，贝茨就要结束自己伟大而具有奉献精神的“火花”身份，成为一名被人唾弃的“果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