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2)

只要到60分，也就是亮绿灯，彩色灯柱就会发出“嘀嘀”的悦耳声音，像是在庆贺考生通过考试，正式成为一名“火花”。
而现在在贝茨眼前的灯柱，不仅是刺眼的红色，而且被点亮的区域极少，最高点的刻度停留在数字“5”。
“唉。”贝茨垂下头，叹了口气，十指穿过厚实的头发，从额前梳到发尾，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考试的机会只有一次，在这个社会，一名预备役“火花”不能通过创造性考试，面临的可不仅仅是与大学失之交臂，他将丧失“火花”的身份，在人工智能高度发达的今天，他从此更是再也找不到工作，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体现他的价值，只能沦为“果蝇”[2]，靠政府出于人道主义的接济度日。
想着这样可怕的后果，贝茨强提精神，拉开抽屉，却绝望的发现，抽屉里已经一张纸都没有了。
而最后一张画纸正静静地铺在桌面，其上是一圈圈杂乱的黑色线条，其实贝茨刚刚靠着这样的“乱画”，画的手都酸了，才获得了两个小时以来最高的分数——20分。

无奈的贝茨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白色药丸，他看着这枚白色药片，脸上写满了犹豫，明明这枚药丸本应该在考试开始后就立刻吃下去的，就像老师在考前无数次强调的那样。
老师说，题目其实就在这枚药里，不仅如此，这枚药还能稳定我们的情绪，确保考生发挥不会失常，在座的大家都是通过模拟考试的人，所以这次也一定没问题的。
父亲也说，“火花”考试的通过率很高，他们那一届的人只要参加了的，吃了药的，基本上都通过了。
可当贝茨追问考试详情时，父亲总说记不得了。
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摆弄他的那款几乎和贝茨年龄一样大的手机，似乎又是投影功能出了问题，已经拿去修了很多次了，贝茨不止一次劝父亲换一台手机。可父亲自从到45岁被强制退休后，就突然间变得很固执，脑子好像也一下子没有以前灵活了，笨笨的，还老是忘东西。
但明明父亲年轻时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在成为一名“火花”后刚工作的头一年，他有一次突然有了发现，连续五天五夜不睡觉，只为了跟进一条由人工智能处理出来的很不起眼的数据，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根据父亲的汇报，科研团队依靠这条不起眼的数据，发现一款抗衰老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