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山鬼(4)

父亲是这样说的。可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带着些其他的东西，就和去年父亲射伤的鹿被老李捕获时的眼神一样。不对……似乎还多了些什么。
颜玉雪哪会想那么多。在村子里玩耍时，见李枫的身影越来越少了。对方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再也不屑于玩这些小孩子的游戏。
第二年七月初七。不知怎么的，父亲和母亲竟上了架子。他们目光咄咄逼人，像虎狼的眼睛冒着凶光，视着老李一家人，仿佛那光能吞了他们似的。颜玉雪被姐姐搂在怀里，注视着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忽然记起去年的场景：还是有人神色带着喜悦，有人伴着惋惜，有人面无表情。只是这次，面带喜悦的人，从父亲变成了老李和李枫。
人生第一次吃了不愉快的席，颜玉雪渐渐地长大了。他还记得那年父亲的身影，现在他成了父亲，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
在雪下了三天三夜，为大地裹上一层银妆的时候，颜玉雪和李枫上山去寻找猎物。李枫告诉他，雪兔是目前最难抓的，最容易抓的还是傻狍子，让颜玉雪去抓傻狍子。颜玉雪看了李枫一眼，没有理会。
三天前，颜玉雪要跟李枫打个赌，说冬天里吃兔肉火锅才是最棒的，他要上山去捕一只兔子。李枫轻蔑地笑了一声，嘲讽颜玉雪是个娘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如今二人上山，都拿着弓箭与短刀。李枫纯粹是要恶心对方，才上山捕猎。猎人的警觉让他很快发现了猎物:一只雪白的兔子，长得肥肥嫩嫩的，一双红色的大眼睛定格在雪中，借着周身白色的世界隐藏自己。
李枫缓缓将弓箭举起，在另一个方向拉满了弓，侧眼斜瞄着兔子，忽地转身射箭。
咻!
箭头落在了木头上，兔子撒腿而逃。李枫反应迅速，立即追了上去，寻找新的点位，朝目标射箭。
地面都是雪，他喘着白汽，脚步在湿滑的地面跑得飞快，眼睛锁着目标丝毫不曾离开。
咻!咻咻!
数支箭都落了空，李枫的心态有些炸裂。他失去了猎人最重要的东西——冷静！
兔子灵敏地在树林中穿梭，李枫越跑越快，忽地脚下不稳——他没看清周围的环境，浑身蜷缩着摔了个跟头，在树林中滚出了上百米，一直撞在了一棵树上为止。颜玉雪匆匆赶来，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扶起。李枫紧咬着牙齿，额头上的汗水将地面的雪融化。他摔断了一只腿，血液混杂在碎骨间的痛苦撕扯着他的神经。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