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山鬼(2)

原本一起来看热闹的李枫，见自己的姐姐被众人抬往山上时，顿时没了生气。他突然的嘶吼吓了颜玉雪一跳。颜玉雪从未见过他大声说过什么，可今天的嘶吼声音却像是山上濒死求生的野兽，震人发聩。所幸被五六个大人钳制，没有惹出暴乱。
吃席时，桌子上是平日里见不到的猪肉、鸡肉、鱼肉，今天全都在碗筷间跳跃。虽说每年都有几家欢乐几家愁，颜玉雪也不明白为何还会有人在节日里对着肉发愁。李枫的愁，还和大家的愁不太一样:其他人大多只是脸上有愁，而他却始终想要跑进山里，寻找他的姐姐。害得自己被大人们绑在了树上，连席上的肉都吃不到了，怪可怜的。
“放 他娘的p，什么狗山神？凭什么要我的姐姐却照顾它？”李枫还在树上咆哮。
颜玉雪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生气，虽说他和他的姐姐从小关系就很好，连颜玉雪自己都还记得李芷那甜美的声音，和她总是挂在脸上的笑容。这么好的女孩子，能成为山神的仆人，不是很好的归宿吗？
李枫对颜玉雪道:“要是你的姐姐明年坐上了架子，被送到山上去服侍山神，你会高兴吗？”

“可是……服侍神仙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颜玉雪吮着指尖的油水，一脸天真的表情。
“狗屁的神仙，山上除了傻狍子和狼，根本就没有什么神仙。你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娘，等你姐姐走了你就真光荣了!”
颜父听见李枫的辱骂声，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他的旁边哭。骂骂咧咧地跑过去扇了对方一巴掌，把李枫的半边脸扯得肿红。
“TMD，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去年我家刚出生的老三上山时，你又在干什么？”颜父还想动手，几人及时把他拦下，李枫才躲过了第二个巴掌。
他忽然不说话了。颜玉雪想起自己刚见面两三个月的弟弟坐上架子时的场景，李枫正站在一旁看着，是水流两旁的河岸。
颜玉雪正和邻居的女孩玩着泥巴，小姑娘突然停了下来，看向男孩的脸:“我将来也会像李芷姐姐一样去山上照顾山神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把颜玉雪给问住了，两个五六岁的孩子互相看着。随后，男孩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不想去山上照顾山神。”小姑娘扣着自己的手，衣袖上沾着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