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机器(2)

我把头抬得更高，看向他们。
颈椎很不舒服，昨晚并没有睡好，今后肯定也是如此。
声音从左边，是转笔那位：“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能理解。
“是哪个ta。他还是它。”我反问道。
不能理解。
二人对视一眼。
声音从右边传来：“陈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无法理解。
我埋下头，浅薄的桌子阴影，话语遁入其中。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现在的一切举动，都会成为日后在法庭上量刑的依据。”
声音从两边传来。
我杀人了。
没有，其实，我又并没有杀人。
杀了。
或许不是人。
我无罪。
懒得回答。脖子很痛，连灯罩的颜色都会使我感到不舒服。我想举起手，按一按后边的肉，亮晶晶的手铐又是如此显眼，最显眼的家伙。禁锢。因为什么，与这里，与我自己，相得益彰。
“我要和我的律师谈，在我见到律师之前，我不会对此说任何话。”
（二）
十二小时。
脖子好些，能见到真实的阳光。

好的消息一个没有，坏的事情也不见得，仅此而已的一天。
玻璃外，是体面的律师。
刚坐下，习惯性地将名片卡在玻璃的缝隙上让我看见。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脸，陌生的家伙，姑且称作朋友，三年未见，工作原因。
“哟，好久不见。”他说道。
听来很讽刺，但绝无讥讽之意。状况如此。
“嗯。”我点点头。注意到，从他那半开合的高档皮包里露出一包烟盒的一角。
“你开始抽烟了？”我问道。
那家伙惭愧似地笑了笑：“嘿嘿，压力实在有些大，不知不觉，就沾上了那玩意儿。”
“你原来很不喜欢烟味的，我记得还跟谁，因此而打了一架。”
“哈哈，年轻时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嘛，不懂滋味。只是现在不同，变化了。”
“你现在懂了，那玩意儿的好滋味？”
他笑着摇摇头：“呵，怎么可能懂，味道又大又伤身。但没法子，习惯了，离开了反倒没有滋味。”
寡淡。
我耷拉着肩膀，嘴里苦涩，有点怀念那滋味了。
“哦，对了，说说你的事情吧。”那家伙将话题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