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三十二刀(6)

取回眼睛以后，他说他明天会给我一个“惊喜”。
当我在那天晚上再次回到俱乐部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似乎……全部都是右翼分子……我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下，有人在三个小时前递出了邀请函，说要开一个遏制在日社会主义份子以及崇拜美国的集会。
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她——她比学生时代更加成熟了，单论身材，我打赌疲劳的男士们绝对会爱上这副躯体。但她眼神中少了一份稚嫩的活力，多了几分捉摸不透。
她也认出了我，她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在脸庞上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么自然，这么美，仿佛学生时代的美人“活”过来了。
“真庆幸，你没有被这个社会杀死心灵。”
这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半个小时后，这里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日本不应该对美国言听计从！我们应该利用核电站的反应堆制造核弹！必须要纠正亚洲国家对日本的偏见！万岁！万岁！”
我对他们所谓的领袖的“豪言壮语”丝毫不感兴趣，不知为什么，我心血来潮数了一下在场人数，正好三十二个人！

当时我没有多想，我径直上楼去了他的办公室。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在饶有兴趣地把玩他装在罐子里的收藏品。他的确给了我一个“惊喜”，他郑重其事地说他要把这个俱乐部的所有权让给我——这足以令我大吃一惊了。
忽然，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开始那个我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为什么那些人都是右翼分子。
他陷入了短暂的凝滞，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发怵的狂笑，他的眼神和四天前的眼神更加阴森可怖，仿佛宇宙邪灵正透过他的眼睛睥睨着一切。
“我曾祖父的死……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是个八路军战士！当时，他为了掩护三个凫水的携带情报的战友撤退，和另一个战友留下来拖住前来追击的日军小队，曾祖父和他双双战死，当村民从河中打捞上来他的尸体的时候，发现他被捅了三十一刀！”
“我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种族抱有任何好感！我不知道当年刺死他的日军士兵叫什么名字，所以每个日本人都可能是凶手的后代，我想到可能存活在世上的仇人的后代还在自由的呼吸！我就有一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