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三十二刀(4)

“那一片狼藉是怎么回事，政府拆了它吗？”
“不是政府，听他们说，好像三天前一大伙人走进去里面开会，哦，那里原来好像是一个俱乐部或者风俗旅馆，名字好像叫老古董来着？听他们说，那一伙人是右翼鹰派法人组织的成员，貌似是进去里面开个关于民间的如何推崇美国，遏制社会主义在日本发展的可能性的会议，然后混进了一个赤党份子，用自制炸弹炸毁了那里……忒！谁管他们哪事呢？只要能让日本对外扩张实力就行……可恶！我的店的生意被他们搅了！”
我没有继续和他搭话，而他却突然发话了。
“收藏器官……收藏眼睛……收藏手臂……”
“你在说什么！”
“我……我叫森下晋作……”
我扔给老板一团钞票，示意他做出对我而言正确的选择，他领会了我的意思，迅速消失在后台，再也没有露面——也不必担心其他人会进来。
这个被称为森下晋作的男人，给我讲述了这样一个的故事。
我叫森下晋作，是个业余雀士，是个纽扣人，是个时段性的无业游民——偶尔也会和鼯鼠族为伍。我的父亲母亲在我18岁生日那天，双双失业，为了我18岁的生日，我的父母变卖了所有资产当天买了三张豪华游轮的票，为的就是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在被瓦斯气体结束生命之前。

后来，我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代价是失去了除自己与一部廉价手机以外的一切。
不难猜到，我辍学了，在学校我还有一个女友，名字我记不起来了，但我记得，她是个像大和抚子一般温柔矜持的女人，比我大一岁，也是我的同桌，在学校她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我像弟弟一样依赖他。
那天，她还亲切地问我出了什么状况。
很快，我就因为生存和她失去了联系。
也许我从小就不太安分吧，我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砸在颧骨上的拳头——我当起了纽扣人（就是打手），我的工作时间是好人和勤奋工作者进入梦乡的时刻，工作对象就是鱼肉他人的恶棍——因为雇主通常都是被欺负却又不敢快意恩仇的老好人。
就在七天前，他派人找到了我，我当时刚刚被一家加油站解雇——距离我被上一家加油站解雇仅过了三天，他们（加油站）没有给我任何补偿性的报酬，我已经身无分文了——这对我是个福音。
他们带我来到了那个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俱乐部——也是个密西西比人旅馆。他的名字叫萧瀚，是个颇有成就的肥皂商人——偶尔也会玩一下房地产，他很有钱，直接从当地房地产商手中盘下了这块地，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一本冒险小说，名字叫《白鲸》，是个叫赫尔曼•梅尔维尔的美国人写的——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旁若无人地看了五分钟，才抬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