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机器(3)

“我就问一下，你们谁有路子能弄到口罩的。”
我的脑子里打了个激灵，一句话脱口而出：“路子没有，旧的口罩机可能有两台。”
背对着我们正在打电话的文书立刻扭了一百八十度转过身来，老瞿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我。
制造一次性口罩的机器的确有，但不是我的。它们就躺在乡下一间空置的厂房里，那是2009年甲流时期一个外乡人来搞集资的时候购置的，据我所知它们压根没有投入生产，之后非法集资的那位卷钱跑路了，留下两套设备和一间厂房就这么锁着，因为厂房上面有法院的封条，所以当时没人敢动也没人过问。
不过一晃这么多年，2009年的机器究竟还能不能用，或者它们还在不在原地都是一个问题。但此刻明显不是思考太多的时候，临到上战场的时候，哪怕身边只有一条木棍都要用全力抓在手里。
我驾车带着老瞿来到了我熟悉的村镇，它和南溪村一样在村镇入口的主干道上设了卡口，当值的人虽然都戴着口罩，但是都是混熟的脸面看个眉眼都能认出七分。
领头的叫毛狗，是村支书的儿子，他径直走到我的车旁问道：“怎么是你啊？有事？”
“有！我问你，后河沟的那里几间产房拆了吗？”

“那几间破厂房不一直都在吗？”
“有人看门吗？”
“问这干啥？”毛狗指了指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紧绷的老瞿说：“拉投资来了？”
“别问了，快上车！”
“上车去哪啊？”
“后河沟找宝贝！快点！十万火急！”
毛狗被我唬的一愣一愣，但正当他拉车门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去拿了登记本和体温计走了过来。
“这我新官上任，该走的程序不能少。”
“那就动作快点！”
我不耐烦的把额头伸了过去，该走的程序不能少，测量体温登记身份证，临走了还从卡口处领了一张临时通行证。
毛狗走完程序把臂章一摘，拉开了我车的后座车门，他一边上车还一边对卡口的另一个负责人说：“羊子帮我看着点，我马上就回来。”
“爷找你怎么说？”
“就说跟着牛家的车进去了，马上就出来。”
在卡口耗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进了镇子，道路是我熟悉的道路，一转二转就开上了沿河大道。
“你去后河沟干什么，那里都撂荒好多年了，土路上光草就一米高。”
“这我比你清楚，我就问你后面的厂房有人看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