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机器(2)

“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没这个必要。”
雇主听了我的话，心中一块大石似是落了地，他长出一口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我二十多岁的人了，能自己做主。”
这句话是雇主说给他自己听的，通常来说的自我安慰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搓了搓脸推开车门，两个自欺欺人者走下了汽车。
隔日，早上七点。
经过昨天晚上的筛选，路太远、出行不方便、不会说本地方言、家属不同意的同志们都在家休息了，今天在社区中心集合的连我和雇主在内还有十个人。
排队登记好身份证号，我们都戴上了臂章准备一天的工作。
“文书！文书！”
老瞿从二楼探出头来向社区中心的一楼喊人，还在打电话的文书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在窗下接了老瞿的话。
“我在！早饭我已经安排了！”
“谁问你早饭了，供应那边说七点给我消息，现在都七点过了！消息呢？”
“我……我看下微信。”
文书有些手忙脚乱的点开微信，却落得一脸失望之色。
“供应那边没消息，要不我再催一下。”
“你告诉供应，七点十分要是不来消息，我就直接上门要东西！”

“是！”
老瞿从窗口消失了，文书一脸难色的抱着手机输入着文字，我们十个人就像看热闹的观众一般站在社区门口，这一幕正好缓解了一下等待中的无聊。
“这个老瞿是军转业，回来三年了。”
雇主小声八卦着他昨天听到的传闻，人们喜欢八卦果然是太闲了，要是累得和昨天一样倒头就睡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和心思掰扯这些传闻。
“立正！”
还没过十分钟，老瞿就从二楼下来了，习惯性的一声立正，十人的队伍里只有一个人反应稍稍慢了些。
“站好！站好！怎么和个油子一样！”
雇主因为那慢半拍的动作被老瞿训了两句，我从老瞿短促的语气中判断，他的工作一定很不顺利。
“昨天这里的小区已经统计完了，今天还要去你们统计东边那一片矮平房，多少户、多少口、多少老人、多少孩子，有什么紧迫需求等等等等！事无巨细都要给我统计的明明白白。”
“……”
“总之一句话，工作和昨天一样，工作质量也要和昨天一样！”
“是！”有一个人回了一句是，立刻牵动了剩下的九个人。
“全体都有……等等！”
老瞿一句“向左转”已经到了嘴边，牙齿一咬又吞了回去，他似乎有非常急切的事，非常急切且非常紧迫又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