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科举记》——关于“仲永之伤”的新解(6)

王生夹在众人之间，努力的伸着脖子，细致地观望着，那些人的脖子越伸越长，好像是泡发了的豆芽菜。观望之间，有人春风得意，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大笑，有人大哭，有人呆若木鸡，有人噤若寒蝉，捶足顿胸自打耳光的人也不计其数，更有甚者突然大叫一声，直接背过气去，被人抬出去了。
很显然，这些情景都不会发生在王生的身上，久经考场之人，心智和精神或多或少都已麻醉，再大的打击到了眼前也会荡然无存。王生从左至右，从右至左，认认真真地看了不下数十遍，却始终找不到“王生”二字。是自己眼花了？王生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之后更花了。不敢相信，难以置信，无论如何，王生不得不承认这个不能否认的事实，事实就是他又一次落榜了。

那些悲天跄地的人中，忽听一人大声咆哮，之后手举一些坊间杂七杂八的小说书，满面泪痕，大吼道：“古有大能之人著书立说，专批科举，吾辈可有本事将应试科举骂作虫豸鼠蚁、猫屎狗溺乎？”只听一人接口道：“应试科举本为虫豸鼠蚁、猫屎狗溺，又何谈骂作此类？”之后诅咒声、谩骂声不绝于耳，有几个官差奔了过来，之后悲天跄地之声更响了。
王生倒没什么反应，脑中平静如水，转身离开人群，一步三颤，脚下似乎附了沉重的镣铐，缓缓地挪回家里。他面无表情，魂魄似乎从身上一丝丝的抽离，变成了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