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科举记》——关于“仲永之伤”的新解(5)

表舅的话让王生有了些许暖意，忽而又感到一阵心酸苦楚，读书人的痛，恐怕只有读书人自己才懂。表舅又说王生会诗会文，如此人才，苍天不可负，定有出头之日，待高中之时，也好跟着沾沾官老爷的光之类的话，王生心下明白，前程是好是坏眼下还言之过早，表舅接他回家的好意，坚持不肯答应，说是生活过于安逸，不利于发奋读书。
几番推辞，表舅见王生执意蜗居于乡间陋室，便只好作罢，接济之事暂且不提，和王生一起去祠堂上香，一路无话。回到家后，表舅自然挂念着王生，决定每月派家仆送些柴米银钱。王生眼见表舅的心意登门送来，甚是心酸感动，哪还有把一片热忱退回之理？他起初只收些粮食谷物，钱财却不受，但盛情难却，后来只好收下银两，说是给舅舅存着以备不急之需。有了表舅的支持，王生也有了更多读书的动力，非要考出个名堂来。

又是一年科举乡试，王生奔赴考场，这次应试做足了准备，此番执笔答卷也是思如泉涌，顺风顺水，八股文章写个妙笔生花。出了考场后，王生顿觉身心畅然，忽有平步青云之感，心道这次乡试中举无异了。
可待情绪平复下来，心中又不禁茫茫然。考试过后，一连几日毫无动静，王生开始担忧起来，当真是考得好么？或许只是些自欺欺人的空花泡影？
发榜当天，王生如临大刑，四肢百骸发麻生痛，惴惴不安地去乡里的公示墙上看榜单，双腿沉重已极，几乎是挪过去的。公示墙下人头攒动，各类人等伸长了脖子，点起了脚尖，挤着眼睛眯缝着眼皮，一声不吭认真仔细地瞄着几米长的榜单。榜单上的姓氏密密麻麻，按成绩的高低由右至左，上榜的都是考中了的，若名字没在榜单上，那便是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