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纪同人】梦西洲 三 两渡(3)

她快步地走下阴暗的阶级，四周开始有了一点光，影影绰绰的，从花坛里丛生的树木间投过来。待在黑暗中总是教人觉得惊惧难安的，由此催生的无所倚助的孤独与恐怖会催着人如扑火的蛾一般狂热地趋向光亮。为这一种心态所驱，梨花遂加快了脚下的步调，只管发开两只脚往前走着，而不顾其所止。
再回神时已是灯影幢幢笑语声声的通衢大道上了。汽车来来往往，风一样地驶到这驶到那。隔不几步处是家理发店，剃头的拿着剃刀，发落刀起又刀起发落，动作永远单调如许，唯青光光的头皮在一个接一个不断增多。再不远处的舞厅声响震天，透过门窗，隐嗅出衣香阵阵，暗窥得鬓影款款。倒好像是一片承平世道，很是教人安心的样子。再望望头上夜空，暂没有月亮，黑得像磨出的墨，静得像凝冰的海。只有细觑才能在这深色的天幕上看到些似是虚无缥缈的层云。高天上流云，落地化作泥；地面上人群，有合也有分。这么一看倒是天似樊笼，阻拓四野了。
如是胡想一通，突听得碰的一声，耳里听进一声娇弱的痛呼，脑门也热辣辣的痛起来，倒真像被什么阻拓前路了。于是回神往观，认了认对面的面容，唤出面前人的名字来：“小怜。”

五十铃怜浑身激灵了一下，怯怯的抬起头来。她蒙着疲惫和茫然的双眼突然发亮了，脸蛋儿也变得像煮熟的虾子般通红。两片柔糯的唇微微翕动着，用轻微模糊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些不成字句的音节。梨花明白了。轻轻拉住她的手，终于使那轻微模糊的声音变得坚定明晰起来。 
“是的…好久不见，梨花。”
“是啊！好久不见小怜了。”梨花很高兴地挽着怜的手，目光扫在手上的夜光表上，是十九点一刻，此夜还很完整。“能帮你从那种心境中走出来，我真的很高兴。小怜，既然遇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哪里转转？”
“不…不行。”
“诶？为什么啊？”
“我…还要…去打零工。”
这时梨花才感觉那双手上的滑腻，油渍样的触感传到她脑中来，把刚展开一角的美好蓝图又收拢了。她的手好像在往外缩，如两条被网住的鱼在挣扎。梨花脑筋一转，大概知道了怜的所思所想--她一定是怕她手上的油污把我的手染脏了…可是小怜，我并不在乎啊。 
 “别跑。”梨花看着怜慢慢低下的泛红的脸蛋，笑着把手锁紧，“手油油的也好啊！你看我的手，都有些干裂了呢。我正愁没有护手霜用，小怜就给我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