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书(6)

一楼的房间则被布置成了书房，除此外还有另一套卫浴和一个隔出来的洗衣间。客厅铺着有些旧了的藏蓝色地毯，克洛伊掏出钥匙推开门，威廉跟在后面打量着这个以后或许会停留很久的地方。
厨房是半开放的，又兼做餐厅的客厅里摆着两张沙发和一条不长的木餐桌，桌子是木制的，多年的使用让它从偏白的木色变成了褐色。威廉摸摸桌子，看向抱臂靠在楼梯口扶手上盯着他的克洛伊。
她丝毫没有为威廉介绍参观的意思，那具已经相处几十年的身躯中的陌生意识让她感觉不自在，更让她不自在的是她没有丝毫为莫林复仇的想法。
或许有失去了相伴多年的人的失落，和对占据亲哥身体乃至身份的陌生意识的拒绝。
而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可以不用再使用拼了命换来的“印章”兑换金钱供养家用，也就有了更多的强化机会，而且，这个像是一团迷的家伙，说不定真的能让自己获得‘自由’……
心中这样想着，克洛伊面无表情：
“所以，你知道‘那边’？”
她还记得在威廉医院时候说的话，于是挑了个相对安全的问法——如果威廉是假知情，她也不必受到什么惩罚。

相比于她的谨慎，威廉扬了扬眉毛，语气轻快的像在讨论晚餐：
“火车和旅客嘛。不用小心翼翼，我并没有诈你的想法，而是真的知情。”
克洛伊的眼神似乎明亮了些：“你难道，是从那里离开的？”
这一瞬间她已经脑补了数十个资深大佬脱离车站的剧情，虽然从没有人知道如何离开，也从没有听说谁见过有人真的离开。
但是有一个知道车站，又从一具死去躯体中复生的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这也许是个机会，脱离车站的机会。
“我和车站可没什么关系，不，硬要说的话也有些关系。”
学着克洛伊的样子环抱双臂，威廉歪头，像极了黑色毛发的猫咪：“你下一次‘旅行’，我会跟着你一起去，这是约定的一部分。”
激荡的心绪像是浸了冰水一般一点点凉下去，却仍有一缕火苗尚在明灭。
克洛伊暗自捏紧了自己的胳膊。似乎他并不打算告诉自己怎样才能脱离车站，但他似乎有进出车站的方法。
思及此处，克洛伊又觉得心中有了点希望。
“你要主动进入车站？你知道它的选择标准？你不怕沉沦无尽世界轮回？”
她质问，心中期待着这个样子熟悉芯子陌生的怪人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