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书(3)

“所以你是来接我的吗？克洛伊。”
克洛伊皱起眉，她是跟着查房的医生进来的，绕步到窗边就是为了避免被察觉，结果还是……看样子代替了莫林的东西感知能力相当出众。
而少年似乎并不介意那柄几乎是擦着他脸颊飞过去的匕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用那双黑眼睛注视着警惕的少女，平静样子的让她觉得，他有恃无恐。
“不要用莫林的脸这样熟稔的讲话，你是谁？你杀了莫林？”
一百种念头在瞬间闪过，克洛伊还是选择了质问；她已经可以确定了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世界，看到电视中车祸的幸存者报道，她便赶来了医院找到莫林的房间，但很显然，这个人已经不是莫林了。
莫林不会这样坦然的与她目光对视，每一次视线交错，往往都像是受到惊吓的老鼠一般一触即走。这个叫着自己名字的人绝对不会是不是莫林，哪怕他有着和莫林一样的脸。
“啊，我的话，嗯……你可以叫我威廉。”
少年语气坦诚，克洛伊敏锐的察觉到，他是说，可以这样叫我，也就是说威廉并非真名。
在愚弄自己吗……和少年一样的黑眼睛里，怒气在上涌，克洛伊双手一错，两把匕首落于掌心，欺身而上。

两把匕首一虚一实，交错着斩向少年白皙脖颈，她的速度很快，而少年却仿若预见了轨迹一样，只是简单的错开脚步，舞蹈般向左侧身，又向右扭转身体，便轻松避过了两把锋锐的短匕。攻伐之间，若是忽略少女手中的利器，便如同在跳一曲默契十足的探戈，一进一退都像是演练了千百回。
他似乎能预判自己的攻击轨迹？克洛伊眉头一跳，心中对威廉的危险程度判断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手中匕首更加凌厉了。
而威廉依然游刃有余，他闪过攻来的匕首，带着些许无奈开口：“我真的没有恶意……莫林的死是注定了的，就算他呆在家里，也会被你杀掉……说起来，莫林死前可是还在拜托我把你从‘那里’带出去呢。”
‘那里’？莫林他……知道了？那这个威廉会不会……
克洛伊嘴唇紧抿着，手中双匕却愈发凌厉，划出破空声，这是一次试探，而如果这个自称威廉的人更弱些……那么能够在这里解决掉麻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反正也已经看过十几次，这张脸的死状了……
“喂……差不多就行了。”
脸颊的刺痛让有些走神的克洛伊呼吸一滞，无形的东西擦过脸颊，很薄，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而使她骤然停滞在原地，是突然间笼罩了她的，巨大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