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书(5)

门被用力关合的响声惊动了不少人，他们皱眉探寻的目光让少女有些懊悔力气用大了。她看着走廊里人们穿梭来去，克洛伊听到有压抑的哭声。
也许是谁又离去了……
她不喜欢这里，生离与死别都在上演的地方。
好在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身后的房门从里面很快就从里面被叩响，克洛伊抱着手臂站在门扉旁，看着威廉拉开门，白衬衫在他二次倒下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蹭上了血迹，此时已经氧化板结成深褐色；而这丝毫不影响有着莫林身躯的少年身姿挺拔，姿态从容。
“或许你忘了在来的时候带一套衣物……总觉得触感好奇怪。”
而这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现在正有些别扭地掸着衣角，脱口而出的抱怨听得克洛伊嘴角抽搐。
你未免太过自来熟了吧？就算是莫林的身体……克洛伊垂下眼睛。
这样的“莫林”她很不习惯，但总好过之前的那个虫豸般的懦弱兄长……只是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
[对“杀”过几次的人，真的死去了的事情心安理得……]
“现在要回去吗？虽然我记得回家的路，可我身上连一威伦都不剩了。”
威廉抬手试图把碍事的头发拢上去，但无济于事，前额的发丝总是滑下来，他晃晃头，索性不去管它，就那么顶着一头有些乱的头发，晃着身子去看医院的指示牌。

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清冷气质，混合着有些违和的颓靡感，克洛伊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着一个古老的物件，就像之前在博物馆见过的马吉亚陶瓶，有一股朽旧的时光味儿。
“反了，从这里直走下楼往左边转。”
看着威廉向着错误的方向走过去，克洛伊忍不住开口纠正。
唇角勾起一抹笑，威廉转身，跟上开始带路的少女。
“多谢啦，克洛伊。要是你不在我说不定要找一会呢。”
没有理会威廉的话，退了病服，克洛伊替威廉缴纳了药物和病床的费用——他身上除了手机只有几威伦的纸币，而威伦是这个世界最小面额的纸币。
门外的阳光热烈地亲吻着世界，他们坐上巴士，回到家里，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料外的事——除了威廉衬衫上的干涸血迹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外，一路平静。
他们在红月车站下车，穿过长长的巷道，回到属于克洛伊与莫林的家。
位于红月亮街尾的房子有着四室一厅以及两套单独的卫浴，楼上最大的房间是属于克洛伊父母亲的主卧，在两人去世后也没有被拿来使用，兄妹二人在这一点上却是出奇的默契，谁也不想触碰这道伤口，还有另外两间相邻着的房间就是兄妹二人的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