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尽书(2)

看到甩在一旁的输液管，史密斯医生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我已经不用输液了……医生，我感觉我很好，我能申请出院吗？”
少年在听到脚步声响起时就已经调整好表情，他的笑容柔和又诚恳，深黑的眼睛周围一圈淡淡的黑眼圈配上有些局促的神色，让他看上去凭添了几丝疲惫和焦虑。
“不行，你还得做一遍检查，这是为了不让你的身体出现问题……”
史密斯回手从身后一个白大褂手里接过来一份打满字的纸单，抽出别在衣兜的笔想要递过去，而少年没有接。
“我昏迷的时候您应该检查过了的，而且医生，我付不起再多的检查费用了。”
少年伸手把一缕半遮眼眸的额前发抿到耳后，垂下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因为羞赧而不敢面对医生一般。
史密斯递笔的动作停住，在图安，在医院治病的花销都很高，他也见过不少明明有至于希望却因为没有钱而放弃了治疗的人，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却让医生的心里有些难受。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事实上现在的住院和检查的费用还没有缴……我们查看了你的手机，给你的联系人打了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人来……既然你醒了，那你就再给她打一个电话吧，你的手机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也是命大……连带司机在内9个人，只活下来他一个……
目送史密斯带领着身后一队白大褂像风一样刮出门继续查房去，少年听到医生出门前的小声叹息：“真是个幸运的孩子……”
是个好医生呢。
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少年开始打量这间房间，他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到新的世界了。
这具身体动起来尚有些迟滞，他扶着床头柜站起身，伸手像小孩子一样去摸了一把粉刷雪白的墙壁，拍掉粘了一手的石灰粉，少年的目光从墙壁转到床头柜上，“他”的衣服应该还在里面。
医院的床头柜是用轻薄的钢材制作的，刷了一层蛋壳青色的漆，嚓地一声，少年拉开抽屉，“自己”被换下来的衣服和手机都静静的躺在里面，他却没有伸手去拿。
“你是来接我的吗？”
空无一人的病房中，少年突然开口，微微昂头的姿态活像个中二病发的人在自语。
没人回答他。
他拿起放在衣服上的手机摩挲着，它已经很旧了，黑色的后盖上有一几道崭新的刮痕，应该是摔出去时候刮蹭的。
“这种类隐身的能力也是有缺陷的吧，比如时间限制，或是副作用之类……”
话没说完，少年微微侧身，一支短巧的投掷匕首擦过他的发丝，哚的一声钉到病房的门框上。回头，窗旁边，一个少女的轮廓从无到有显现出来，黑色的长发束起一个低马尾，她还保持着投掷完成的姿势，神色凝重的像是面对大BOSS的1级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