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忏悔（二）(3)

午饭结束了，黑贩让手下带上来一个笼子。
曹舒勇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苍白的少年蜷缩在不大的笼子里抱着头，局促不安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一眼就认出了弟弟。
目光相对，曹舒勇看见那双晶亮的眸子，眼神一下阴沉了下去。
他觉得有股怒火在烧。
心疼极了。
黑贩搓着手，露出满嘴黄牙，笑眯眯的冲着眼前的年轻人兴奋的介绍着："年轻人，没见过吧，这可是未完全进化的吸血鬼，前几日刚捉到的。这种刚成年的吸血鬼别提多难找了，好在这只比较好抓，也没在身上留下什么伤……"
年轻人转过头去，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但嘴角依然挂着微笑，耐心的听人讲完。
下属递来的烟，他没有接。
正午的阳光透过网纱窗帘照在他侧脸上，将半张脸匿在阴影里。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闪动着，看向黑贩的目光逐渐冷下去。

“清场吧。”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嘶哑的声音像是被刻意压抑的烦躁磨了很久。 他看了看笼子，低声吩咐了一句。
听起来像极了一声叹息。
“砰。”
一颗子弹崩在了笼门的锁链上。铁链应声落在地上 ，碰撞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脆响。
他一把拽起少年的手，就像儿时那样。
一次又一次向他伸出手。护着他爬树打鸟，下水摸鱼。
少年的手腕光滑细腻，却没小时候那么纤细了。老板没想那么多，只把呢绒的风衣脱下来披盖在那人头上，将他整个人罩住，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记得听家里的长辈说过等级越低的吸血鬼是越怕光的。
张传野突然感觉世界暗下来，只留黑色风衣的一道狭小缝隙。狭窄到只能看见眼前人的背影，和握住他的指节分明的手。
身后老式冲锋枪的轰鸣声，被挡在了风衣之外。
老板将吸血鬼拉出了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