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和我》(4)

“你送我回山上吧！”
“这么晚了，你要不就在我屋子里睡吧！这栋楼都是我的，你随便睡哪间！”
“真的？”
“哦不，正门右边那间是我的。其他的随你睡！”
“我要睡洞里。”
我在一个屋里的墙上挖了个洞，“这个怎么样？”
“把棉花拿出去！”兔子没好气地说。
“你晚上不冷吗？”
“你见过哪只兔子睡棉花？”
今晚的月亮很美。一轮圆月，很亮。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屋子里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银白。
我醒了，看见了这一切，却以为在做梦，因为这真的很像是梦境。
我就站在窗前。已经凌晨了。月光和空气黏在一起，随风飘进来。
有点冷。
兔子蹲在窗沿上。当我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时才发现兔子也在看这月夜。
“兔子，你怎么也不睡？”
“因为月光。很漂亮，不是吗？”
“是啊。每次看到美的事物我就禁不住多看两眼。”
兔子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仰着头。

“我已经毫无睡意了。你呢，兔子？”
“我想回广寒宫去。”
“嗯？真有…真有广寒宫啊？”
“你是不是傻啊？”我以为兔子的眼睛是全红的，没想到她却给我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
“开玩笑的话你都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真的不想待在人间。”
“哈哈，兔子！你真好笑，你那是‘兔间’，不是人间！”
“你快乐吗？”
“我…我好像……”
“睡了吧，月亮走远了。看不见了。”
“哦，兔子，你也别再起了…”
我有点失落。进了屋，关上门。
外面月光好亮，而屋内却这么暗。我睁开眼睛，把眼角都快睁裂了，却也看不见一丝光亮。我小心翼翼，横着身子，一步一步移到床沿上。
我摸摸床，沿着这条边一直摸，直到确定这就是床的长边才躺下。
屋子里很黑，但我却睡不着了。
兔子睡在没有棉花的墙洞里，没有感到寒冷；我盖着厚厚的被子，却冷得不行，好似冰刀刮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