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和我》(2)

我有点诧异是因为那只兔子在看着我。我之前是见过她的，但她一直没有那么久地看过我。她今天看了我很久，所以我很诧异。我把一杯水慢慢啜完了，发现她还在看我。
“你好，兔子！你要喝水吗？”
“我不喝水，我有胡萝卜。”
“你不喝水干嘛一直盯着我的水杯？”
“我没有盯着你的水杯，我在看你。”
“我又不是胡萝卜，你干嘛看我？”
兔子没有说话。她刚才还站着，现在却蹲在了地上，用四条腿在兜圈子。
她就在那儿一直兜圈子，不说话。每次侧脸对着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在斜眼看我。她想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一只兔子吗？”我问。
“我当然是一只兔子，不是一根胡萝卜。”兔子嘟哝了一句，继续打圈。
其实，我的意思是，“Are you alone？”当我问一个人时，我会说，“你一个人吗？”但兔子不是人，所以我把主语换成了兔子。
“我的意思是，没有其他兔子和你一起吗？”

“没有，我一只兔子。”
“哦。”
“你去过山顶吗，伐木工？”
“我不是‘伐木工’！我只是打柴做饭。”我不喜欢被取外号。
“好吧，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山顶的日出很漂亮的。”
“现在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日出漂亮的地方日出也很漂亮啊，去不去看？”
“你想我和你一起去看？”
“你猜！”兔子俩后腿一蹬，窜到草丛里了。
这只兔子莫名其妙。
“喂！兔子？”
没兔子应我。
我继续打柴。我打好了八捆柴，挑着准备回家去了。
山里的小路很曲折，松柏的枝桠里总能射进来一丝一丝阳光。夕阳的光是彩色的。
我想起兔子刚才说起的日落。
兔子有点莫名其妙。她一定是在捉弄人。老人们经常说，山里的兔子爱捉弄人。
不对。我越走越失落，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上山顶看日落。
但我不想一个人去看。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