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9章涅瓦河畔（6至8节）(6)

二等车厢的旅客，距离贵族爵爷只有一步之遥。他们也是在9号站台下车，生活质量却与阔佬有着云泥之别。
这些人没有仆人伺候，只能自己背着大包小包，吃力地领着孩子跳上站台，连停下来休息的余裕都没有。在他们当中，既有低等文官又有坐办公室的白领，薪水在平民当中算是很不错了，可他们却过得一点也不宽裕，一年到头都在为生计奔波。
因为文员、秘书的肩膀上，压着如山高的文牍工作。是他们维持企业运转、润滑部门运行，满足顶头上司永不停歇的要求。每日每夜，他们都在用钢笔不停抄写，直到墨水染红指节；一天忙下来，每人至少也得码出五千单词，但换来的酬劳，往往还不够世袭贵族办场茶会。
永远码不完的字
相比金字塔尖的人上人，白领们的日子既紧巴又枯燥，只是为了生活而生活。但他们至少不愁面包，更远处的三等车厢乘客，连填饱肚子都是奢望。

三等车厢，就像是从炼狱里开出来的一样。下车的人群，十个里面有六个衣衫褛褴，往往只能用脏到发亮的旧棉袄御寒。他们的健康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咳嗽声、喷嚏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就会有人大声擤鼻涕，然后再把亮晶晶的粘液，抹到比铠甲还硬的袖子上。
三等车厢的乘客，普遍没有像样工作。有些人是城市贫民，靠着补屋顶、通下水道、捡废品之类的散活混饭吃，在铁道串连的城市之间，像茨冈人（即吉普赛人）那样不停流浪。另外那些则是破产农民，他们既没钱也没有立足之地，只能到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碰运气。
最近十年，罗斯国粮价涨得飞快。按常理来说，破产农民不该多到这种程度。造成这种反常状况的，不是别人正是斯托雷平。这位眼高于顶的贵族老爷，在1903年接下了财政大臣一职。他随即通过拉斯普京的门路，撺掇沙皇颁布了一项法令，在圣彼得堡周围搞起了“新世纪村社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