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其实是第八届黑马星期六的二轮文(6)

“哪个瓜娃子敲老子门？”门被怒气冲冲地拉开了，出现一个穿着过分磨损的深蓝polo衫的老人。也许他并没有皱纹所暗示的那么年长，但它们总暗示了困苦，无论是生活的困苦还是精神的困苦，突然的困苦还是累积的困苦。
听口音不像是临西本地人，她想。她听出塘主的音调和镇上大多数人都不一样，甚至可能连周边地区人都不是。
“您好，先生，我叫尤利西斯。”
“噢，是那个什么南啊卡啊叫你来的噻？”
“啊是的，按她的说法您应该给我个信封。”
“唷……有来西斯对吧，在这儿，崭噔儿的信封！”塘主跑回里屋，不多时从里面拿出了她熟悉的信封：纯白底色上烫金的花体字和烫银羽毛图样作装饰，这华丽的信封与这个鱼塘、这片林木、她自己和她的目的显得格格不入，她总是没法赞扬阿南刻的审美。

“谢谢爷爷。”她看了看信封上的提示，下一站是江华镇的理发店。她把它仔细收纳进腰带上的地图包，和它另外十八个同类待在一起。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塘主叫住：“娃儿啊，你说这雨可啥时候杀搁啊？这下的，还教人过不噻？”
“嗯……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
“你见过以前的天嘛，太阳多大，多巴适！现在……就上次，上个月，我还看到了！”
“啊，像暖气一样温和的……太阳？”
“瓜娃子，什么暖气！那是太阳！知道太阳是个啥子玩意吗，哪能就是个暖气片……”
“对不起，爷爷，我赶时间，我得走了。”
“哎，那时候的太阳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