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木苏里著(6)

那其实是你又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并未注意的细节。
并非真的陌生，而是更熟悉了。
“我没有女朋友，不知道这点能不能安慰你。”
“男朋友也不行。”
“下回再碰到什么，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尤其是坏消息，别藏着掖着……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希望我能尽早知道。”
“嗯。”
“我不问，你就不走了么？”
在他身后，隔着客厅柔软的地毯，几米之外是那片透明的玻璃墙，墙外八棵新种的灯松在夜风中簌簌摇晃，一部分灯松虫适应了新环境，零星地冒了出来，绕着散发冷香的灯松针叶上下飞舞，像是散落在暗夜中细碎的星火。
米粥汨汨的微沸声被闷在了盖中，窗外的夜风声依稀可闻，星星点点的荧火绕着灯松飞舞，温黄的落地灯铺洒在大片柔软的地毯上。
室内温暖安逸。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头脑不清醒的缘故，你让我产生了一点误解。”
“什么误解？”
“……误以为我可以说一些荒谬的话，或是做一些唐突的事。”

“比如？”
“比如这样。”
那些学生时代里压抑的、沉默的、青藤蔓草般无声疯长又无疾而终的情感；那些在办公室的窗玻璃旁、桌角的阳光里、阳台煌煌的城市灯火中悄悄冒头的荒谬心思，在横跨过十年漫长的时光后，就交付在了这样一个简单又平静的音节里。
“别看，不走了。去餐桌边坐着，粥真的要糊了。……熬了一个小时，真糊了我肯定就气走了，毕竟这是你的房子，也不能把你气跑不是。……烧一点没退，净来厨房捣乱。”
“我可能不太擅长，将就着吧。”
“什么？”
“你的老师体质还行，不至于这样就被传染。”
不要解释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因为人们的想法总有分歧，只要你觉得是值得的，以后记起来也不会后悔，就可以去试试看。
“那就不动，这是你的房子。”
“这是你的房间。”
“我好像撞了个大运。”
“不会。我有所图的。”
曾经在这一行流传过一种说法，当控方或者辩护方律师对证人进行询问的时候，总能预先知道证人会回答什么。如果律师提出了某个问题，证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那这位律师一定不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