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木苏里著(7)

“怎么办老师，要开庭了，好紧张，说点什么好听的安慰我一下？”
他想跟燕绥之说“你稍微收敛一点”。
但事实上，自从裹上阮野这层皮，燕绥之收敛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明明有几处房宅却不能住，明明有大量资产却没法用，明明有数不清的朋友学生却不方便联系。
翻来数去到最后，限制少一点的，居然只有法庭那张辩护席……
“他作为我的实习生，讨我喜欢就够了，为什么要讨你喜欢？”
“我是因为隔壁院子里的猫闹了一晚上，太吵。”
“楼上的住户不消停，扰人睡眠。”
人就是这么奇怪，“男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只不过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好像有了这些称呼做调剂，什么无聊的事情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哪怕是窝在沙发上看新闻报道、看案件资料，或者单纯地享受一本书，看一场电影，都比以前多了一丝缱绻的味道。
更何况沙发旁的落地玻璃外夜景很好，那几株灯松顶上有玻璃遮着，暴雨对他们的影响有限，泥土的浓重潮味反倒让灯松虫出来的更多，星星点点安静又浪漫。

然而……
有些人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细胞，一点儿也不配合。
“你为什么借我阁楼，而不是客房？”
“你又不是客。”
有时候下班太早并不代表能睡得早。
也许睡得比平时还晚。
同床治噩梦
黑被子不丑
“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么？”
“什么感觉？”
“像抱着整个德卡马做了五百个仰卧起坐。”
妖妃祸国
梅兹大学任何一个学生都知道，燕院长说什么都理直气壮。但理直气壮不起床的一幕，这辈子大概也就顾晏能看见了。
他不只能看见，还是罪魁祸首。
“……你可以坐下慢慢尝。”
“还是不坐了。”
“怎么？”
“你说呢？”
（站起）
“干什么？”
“反省。”
“反省完了要改正么？”
“不改。”
燕绥之在心里给自己送了一直安息花。
但同时他又很高兴，高兴于顾晏的放松，那些所谓的“小心翼翼”好像已经被昨天彻夜的暴雨冲刷淡化，慢慢从顾晏身上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