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夜(6)

上一层发生的异变，依旧历历在目。
很快，他们发现，这个看似已经被“开发”过的世界，只有沙。
仅有不多的水源，被少数权贵占领了。
这是这一社会阶层，最后一次活跃在人类历史中。
分给其他人的水，虽然不多，却也足以过活。
这样的日子，不舒适，不透彻，亦不平和。
无论在什么地方，一旦人们忘却了心中的恐惧。
剩下的，便只剩本性。
资源的不平等分配，激活了深藏在每个人心中的丑恶。
无尽的嫉妒之心。
不安在一天天积累。
质变，只是时间问题。
真正意义上的，质变。
不可抑制的嫉妒，使人变成了充满异臭的粘液。
如水般清澈，如噩梦般致命。
受够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了转移。
这是除了现在的第六层以外，人类停留时间最短的一层。

甚至当魔王降临的时候，人类的撤离已经接近了尾声。
面对充满生机的第五层，身心俱疲的人类找回了一丝希望。
到这里，故事结束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快睡吧，等明天到达下一个阶梯，我再给你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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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难受吗？”牵着我的他问。
“还好。”
还好这么微妙的词，我是什么时候学会使用的呢。
他说，不想让我看到第三层的样子，所以用布条蒙住了我的眼睛。
脚下传来结实的触感，至少这里不像第四层那样充满沙。
“我不喜欢这个斗篷。”我说。
“我知道，”他停下来，“我也不喜欢。”
即使这么说，他还是替我把兜帽向前拉了拉。
他说，魔王这种东西，原本没什么人相信。
他说，当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在有人相信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