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2)

以“The Great Race”这样近乎傲慢的名字来命名的比赛，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举办的，我翻遍了汽车杂志也没能找到原因。最终我敲定了一个令我较为满意的理由：既是用Race的竞赛之意，也用Race的种族意来盛赞人类的发展速度，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种族能优于人类，这是对这一盛世的赞言，也是对未来的美好歌颂。
我的时日无多，他们也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一日不如一日，所以竭尽全力的满足我的要求。我说，我想在走之前去看看“The Great Race”，他们答应了，还把贵宾席的票留给我。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是我计划观赏的最后一出好戏。
“The Great Race”举办日来临。我随着M&CO的工作人员一同进了观赛场地。在炽热的艳阳下，一切都是那么明媚可爱。我望见漫天尘沙之中，数百辆“车”整装待发，每个选手的眼中都闪烁着狂热。等待那声比引擎更狂野的枪鸣，这一切就将疾驰而去。
发令枪响了，我也渐渐失去意识，预备好的毒药已经服下，我将在万车奔腾的壮观景象中死去。
这一切正慢慢降临。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周围的一切都是花，而耳畔是呼啸的风，我仿佛穿游在花海之中，也正因此我才意识到——我处在第一赛道·花苑长廊之中。

我想拍拍身子坐起来，但我没能做到，两个扑棱着的机械翼代替了我的手，我想起了赛场上飞舞的那些蛾虫般的东西——“监视飞行器”。
我已经死了吗？
或许死亡就是所谓契机吧。
这么想着，几辆车向我疾驰而来，尘沙弥漫，我扑闪双翼升空，在逐渐适应了飞行后尾随着他们，既然一时半会无法脱身，就让我好好欣赏这场比赛吧。
“它在‘清理’其他人，走吧。”帽子上有个螺旋桨的选手对另外三位并驾齐驱的选手这样说到，我注意到了这个用词，“它”。
“它”是谁？我疑惑地飞近，试图听到更多的信息，但“螺旋桨”注意到了我，他猛踩油门疾驰而去。我并没有跟上，而是选择放慢速度，低速向前飞行。
之所以被称为花苑长廊，正是因为赛道旁乃至赛道顶有着无数盛开的鲜花，时值盛夏，我却仍旧瞥见了怒放的桃李，或许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吧。
许多车辆从我身下疾驰而过，我不为所动。真正的精彩在后方，再不谙世事的人也懂得，在第一赛段没有人会真的全力发挥，保有余力才能在最后的角逐中得到优势。
过了许久，我以合适的速度开始跟飞。
这是一辆马蒙78型轿车，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款式，上限时速不高，但胜在持久。我听见发动机的轰鸣骤然变大，而后是浓烟喷出，汽车加速上档。车主是个西北部汉子，他乐呵呵的抽着烟，口里哼着大约是西北部的滑稽腔调，我不由得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