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同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七）(3)

孟婆回头看他一眼，开口便问：“你后悔了？”
温客行的笑容僵在脸上。
“别哭。算我求求你了。”她瞧一眼外面的天色，“我早知道，人醒了，你就该舍不得了。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温客行出声打断她，“你当我便不明不白挨他们的刀吗？你当我没想过就这么和他苟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他上前几步。忘川河水平静无波，不，几乎是一片死寂，如一道无底的黑洞，静伏在每一个赶向新生的人的脚下。
“你是孟婆，”温客行深吸一口气，“看不出来吗？”

“你什么意思？”
“他喝了孟婆汤。”
温客行方才在屋内的一身温柔已全剥落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孟婆的眼睛，笑容凄厉：“只怕等我与你回去，他便什么都忘了。”
到最后，他和他的前世与来生中间连一座桥的过渡都没有，只隔了一扇薄得能透光的的帘幕，两个人各占一头。
“你……”
孟婆只觉身上一阵颤栗。这一刻她才信了那些传闻并非都是一面之辞，这个男人对他平生所爱，对他自己都能如此狠绝，怎么不能是万鬼之主？
地府看似威严，实则最怕的，便是这人人皆有，情之一字而已。好在虽则人人有情，但既到此处，总是情愿或不情愿地忘个干净，匆匆过客而已，那点他们及至此生最后一刻仍以为重逾性命的情啊爱啊，自转身时早消散在空中，在忘川中映出粼粼金光，除此之外，上穷碧落下黄泉，再找不到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