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同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三）

三
四季山庄好些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昨夜的酒直喝到所有人都口齿不清，再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地步方才罢休，一群名字叫出去便要教人敬让三分的人物到最后尽拖着进一步退三步的步子踉跄回房去了，再没人管得厅堂里一片杯盘狼藉。
只奔那一夜春风和暖，好梦可酣。
周子舒醒来的时候，不用睁眼便感觉到不远处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温客行支着头坐在桌边，不知已坐了多久，还未梳洗的样子，发髻已松散了，身上还是一件单薄中衣，活像是周子舒窗前那树留着酿酒的梨花成了精，现在全飘进他枕席之间。
花落无声，温客行的呼吸比落花还要轻浅。但周子舒猜他必定是笑了一下——
“阿絮，别装了。”
“看够了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
周子舒睁开眼，却并不起身，只等温客行过来扯他手臂，生生将人拽起来了才算。
“别赖了周大爷，我来伺候你还不成吗？”
“成啊”，周子舒借着他的力半坐起身，又猛地向后一坠躺了回去，“那也得你拽得起我才行！”温客行一个不查，跟着也跌到了他身上，周子舒痛呼一声，却见那人趴在他胸口便不再起来了，青丝如瀑，在他雪白的衽上铺张成一丝一丝织得细密的网，将他收拢包裹进去。
这哪里是什么软玉温香的梨花精，命都要叫他讨了去了。
温客行翻了个身，伸手勾来周子舒散在一边的发尾，周子舒垂下眼，看他心安理得地枕在自己心口，指尖随意捻着自己的一缕头发，神情却十分认真似的，一圈又一圈绕在指尖，又一圈圈慢慢地解开，将它在指间缠来缠去，然而发丝终归不是绳结，周子舒眼见他打好一个结，还不及松手便散开了，从指缝纷纷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