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周同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六）

六
奈何桥边的这一处算是整个地府最热闹的地方了，总有源源不断各色各样的鬼汇在此一地，往来熙攘，一如人间的闹市。
然而到底不是人间，只是远观过去总有几分相似。奈何桥下，忘川水色潋滟，人间少有如此能够一眼望穿千丈的碧透河水，仿佛一眼便可知万世之后，万年的光阴静静躺在水底，被水下的鲛人搅动又重新聚起来——映出的却还是今生的这张脸。于是这样好的景也无人停下去瞧，人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往，生与死的轮转无休无止。
于是更显得这方小屋如被架在半空，两种喧嚣热闹皆沾不上。孟婆出去之后，这里更是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晰。温客行伏在周子舒的榻边，床榻矮小，他高挑的身形蹲伏在那里反而更显伶仃可怜，不知何时已睡去了，手里却还拉着周子舒的一片袖子，不是死命地攥着，只是拉着他，小心翼翼地拉着。
周子舒盯着他的手足看了有半刻。直到听清静谧的小屋里切切实实交缠着两个人的声息，而温客行的呼吸拉得轻缓而绵长，周子舒才终于敢伸出手，慢慢拢上了他的指尖。
周子舒见过他这种样子。知道自己此时便是再轻再缓地将衣袖抽出，他也会如假寐的兽一般立时清醒，急喊一声“阿絮你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