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3)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对于老实本分的女人，我一向是拿不定主意的。也许是思维定势，总觉得她们太过现实，不懂得浪漫的乐趣。这是可以培养起来的本领，不应该任由她们的父母扼杀在摇篮里。等她母亲离开后，她才颤颤巍巍地进来把一包五香味瓜子放到桌上，走出房间打算回厨房继续洗碗。
“等等，”我叫住她，“过来一下。”
“什么事？”她在房门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我。
“呃，你能帮我个小忙吗？我的裤腿太长了，想折起来缝短一点。”
她疑惑地看着我。
老板娘过来替我解了围:“听到没有，家里不是有台缝纫机吗？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我装出一副扫兴的样子说:“要是没办法就算啦，别勉强孩子 。”老板娘扫了女儿一眼，她低下了头。
“孩子不是这样教的，做父母的不能总是命子女做这做那。我像她这么大，天天到外面疯玩，家里人也不管。”
老板娘叹气说:“咱这也是没办法，她那个死老爹欠了一屁股债，她也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找个有钱的婆家嫁了。”
我咳嗽了几声，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瞟了女孩一眼。她在狭窄的过道里不知所措，母亲挡住了她去厨房工作的路，或许是有陌生人的缘故，她神色慌乱，在清秀的面容上平添一分撒娇一分怨怼，我春心荡漾，说话也就不再有顾忌。

“其实这也不是硬着头皮拼命干活才能有的，思想要开明一点，女孩家的最重要的是保养好，还要有见识，在各地旅游过。像我女儿，哦，抱歉，我不得不提她了，今年二十四岁了，我在她小时候就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十几岁时就送她到欧洲游学，为此花点钱其实也不算什么。不必埋头苦干，谁都知道富家公子想找的不是贤惠的保姆而是有个性和才艺的独立女性。”老板娘拼命地点头。
“你女儿苗子好，又年轻，现在学点时髦还来得及，要是再拖下去可就有些暴殄天物了。虽说在学校里也能追点潮流，但那就好比小孩子过家家，谁能靠学校的那点东西混社会呢？我的许多朋友的子女，他们经常出入高档场所，吃喝玩乐都是西方的那一套，至于本分工作以致容颜憔悴的，他们绝不肯多看两眼。”
老板娘似乎有些担忧起来，她那只浮肿的手抚摸着女儿的秀发，一个劲儿地叹气:“那又能怎么办呢？命当如此，是想改也改不了的。我的一个堂姐的女儿，从小就以勤劳懂事著称，可惜呢，人家看不上她，所以至今未婚。”
我开门见山:“我呢，是做化妆品生意的，你女儿的长相十分讨喜，我想请她去当模特，为我公司的产品做广告，顺带着让她见识见识大场面，提升一下她的审美和品味，薪水一月十万，预付三个月，你看怎么样？”说着，我从皮夹子里翻出一张私人银行卡，在桌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