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 第三章 第六部分(2)

“呼——呼——”
突然，老人的动作停顿下来，整个人僵硬在走到一半的台阶上。
公瑾疑惑地跟在后面，停下步子看着子敬，子敬看着大门的方向，眼神里竟然写满了恐惧。公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台阶的另一边，大门的入口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在跨出宫殿的门槛。
“我们终究还是……迟到了。”子敬说着，竟然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戴着面具的人利落地跨过门槛，不紧不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面具人穿得极其普通，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低级士族的儒生打扮。他的身材并不魁梧，乍看上去甚至有些单薄，朴素的头巾扎在脑后，看不出身份等级的褐色腰带別在身后，普通得像是任何一个东吴大街上行走的书生。
不一样的只是男人脸上一面有些老旧的面具，仿佛是被时光冲刷过后遗留在时间缝隙里的信物，在等待着某种命运的召唤。
男人的右手遮盖在宽大的袖袍里，依稀可以看见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公瑾明显感受到子敬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但子敬还是强撑着继续迈着步子朝台阶上走，公瑾感觉子敬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奇怪的家伙，但是有这么可怕么？等下我要问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公瑾在心底说道。
戴着面具的男人依旧不急不慢地行走着，他也注意到了穿着夜行衣的子敬和公瑾，戴着面具的脸微微偏移到两人的方向。
面具人越来越近，公瑾几乎能看到男人面具上那些古怪复杂的咒文。
男人的步子显得颇为轻松，像是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公瑾慢慢感受到面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曾见过的气息。
“像什么呢？”公瑾不由自主地涌出这样的念头。
“像什么呢？”戴着面具的男人像是看穿了公瑾，居然念出了公瑾的心底的疑问，他的声音简单有力又轻柔得像是春天和煦的阳光，温暖、柔软、热烈。
公瑾抬起头注视着男人面具背后的眼神，他明白男人也在同样注视着他。面具背后的眼神清澈得就像是一尘不染的溪流，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湖底。
“就像是命运，不是么？”三人交错的瞬间，子敬和公瑾的耳边响起男人春风般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