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挽歌 章四 突变(8)

“草！还真是个傻子！”费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张嘴骂道，心里像是摔碎了什么。他本以为，他已经给内心束上了重重枷锁，别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只要将自己困在蛋壳里，就能无视所有伤害、所有痛苦。
就算是女孩为了拦下瑟依图，而掷出了手中唯一的武器，他也只是感叹世上竟有这种傻子。可她面对死亡以前的笑容，却击碎了他引以自豪的面具。
她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孤独。她不能接受的是，在全世界都离开了自己之后，唯一陪在身边的费克也死在面前。于是，她掷出唯一的长剑，放弃了自己杀出去的可能，唯一可惜的是没能一剑洞穿瑟依图的脑袋。
“说什么你很强，不过都是骗人的吧！”费克骂骂咧咧地使劲，但疼痛感不断掏空他的力气，他只能用力大声叫道，“你弱爆啦！才这么点人就打不过！打不过就打不过，直接跑掉不好吗！”
他撑着破碎的躯体，一步一步爬起来，只是还没站直，就又摔倒在地上。他重复站起，又摔倒，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次次地去尝试。

在他一次次尝试的过程中，小柒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瑟依图手中的利剑依旧高举，漫天的雨滴无声地静止在空中，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
这些他都没有注意到。疼痛已经渐渐麻痹了他，以至于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听不到雨声，闻不到臭味，眼中唯一看到的，只有小柒的笑容。他想到自己只是被盾牌拍飞便落得如此下场，不由得更加愤怒，“费克，你也弱爆啦！”
他扯着嗓子叫道，借着这股劲重新站了起来，不等站稳直接用力跃出，猛地又摔在身前的地面上。他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身上都沾满了黄泥，眼睛也眯成一条线，难以睁开。一步之遥，他却像努力地前进了一个世纪。
但最后他还是到了。
“狗就狗！”看着地上已经被雨滴稀释的黑色血液，他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一头扎下去，咬下一口粘着魔血的黄泥，直接吞了下去。泥土中混杂的黑瓶渣滓划破了他的嘴，他却毫不在意，吞下以后对着黄泥又是一口，把所有混着魔血的黄泥都吞得干干净净。
哗啦啦……所有的雨滴由快到慢，逐渐恢复正常速度，大雨重新奔赴大地，瑟依图手中的利剑仍旧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