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的鱼-02(4)

他总觉得，有些人如果上天让你遇见了，而你没有抓紧，那就再也遇不见了吧。这个城市原来是那么的大，大到他想刻意地去重逢偶遇某个人，花费十几年的光阴都还够不着那个微小的机会。
那天上午，越是靠近十点钟，沈遇的心脏就跳得越是快。他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不时看看麦当劳的门口，感觉自己心脏搏动发出的声响，已经盖过了外面车水马龙的喧闹。
肖潇比约定的时间早来了4分钟。她推开那扇玻璃门的时候，沈遇一眼便盯在了她的身上，他甚至忘记抬起手臂朝他挥舞一下，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忽然站起来，有点木讷的看着她走向自己。
 “我迟到了？”肖潇显然有点惊讶。
 “不，不，我到得早。”沈遇结结巴巴的坐下，又站起，“坐这里可以吗？”
“嗯，可以啊，挺好的。”肖潇落座后放下书包，眼神越过沈遇看向那边柜台。“你吃过早饭了吗？”
“我，我吃过了。”沈遇有点局促，不知道下一句话自己该说什么。

“我也吃过了，那我去买两杯咖啡吧。”肖潇说完就麻利的起身，拿着自己的钱包去柜台。
沈遇觉得自己一定很没有风度，因为肖潇坐下来连一分钟都没有就先花钱了。
他们从化学开始补习，当沈遇拿出昨晚上仔细抄写的笔记本给肖潇的时候，她称赞了他的仔细和耐心。当肖潇给沈遇看自己英文试卷作文题的时候，他赞叹了她字迹的工整。沈遇鼓励肖潇利用拆分记忆的方法理解化学式，肖潇也鼓励沈遇尝试阅读中英文对照的书籍，培养自己的语感……一学期结束都没能说上几句话的两个人，这天仿佛把一学期积攒的话语都集中讲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沈遇完成了他人生中第一餐麦当劳的点餐，端着一盘子食物走向肖潇的时候，有一个瞬间他觉得两人这样的场景，仿若已经很长久了。但那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他们之间的陌生感仍然鲜明厚重。肖潇端着新买的咖啡看着窗外的行人，沈遇捧着一杯热水不敢看她的脸，两人消化完今天补课的内容之后，并没有更多的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