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5)

第二天，吴老六托人一打听，原来这女孩就是昨天在村口被他扇了两耳光的那老头的女儿，她之前在外地打工，家中现在只有一个老父，既无伯叔，也无兄弟姐妹。吴老六心里一惊，这可怎么办，昨天刚打了那老头，现在又要娶他女儿，恐怕那老头拼了老命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正一筹莫展之际，谋士刀疤献策，说他有一个亲戚秀英嫂，能说会道，颇善言辞，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旧的说成新的，弯的说成直的、死的说成活的，只要送上几斤她喜欢的高粱酒，再多备点礼物，就可以请她帮忙。那还等什么，吴老六当机立断，叫刀疤请了秀英嫂前来助阵，马上准备提亲。
第二天，吴老六携秀英嫂，底下又带了四五个人提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直奔柳老头家而去。在农村，白天人们家里通常是不关门的，除非家里没人。这伙人一到柳老头家门口，就大步流星地直接冲了进去，当时柳玉汀不在场，只有柳老头在客厅擦桌子。柳老头被他们这来势汹汹的架势给吓住了，尤其见了吴老六，心有余悸，吓得后撤好几步，手里的抹布都掉地上了。柳老头不明就里，只是害怕，战战兢兢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秀英嫂笑嘻嘻地说：“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今天是来给您成全好事的。”

“哪来的好事啊？”柳老头问。
秀英嫂笑道：“实不相瞒，今天我是专门来替咱老六兄弟向您老人家提亲的，听说您有个女儿模样标致，温柔贤惠，老六兄弟也是附近响当当的人物，这你也知道。他们俩在一起，正是郎才女貌，才俊佳人，要是您肯早点把女人嫁给老六，您也可以早点省省心、享享清福喽。”
柳老头终于明白原来他们是冲自己女儿来的，心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前天刚打了人，今天又找人上门来说媒，真是太不要脸了。吴老六狼子野心，要是把女儿嫁给他，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但对这群人柳老头又不敢得罪，只得先找个理由搪塞一劫，于是推脱道：“我女儿还没到结婚年龄，况且她的事我做不了主。”说完，心里砰砰直跳，生怕惹恼了吴老六。
吴老六哀求道：“叔，您就把女儿嫁给我吧，您要是把女儿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对她，让她穿金戴银，衣食无忧，隔三差五就孝敬您。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您俩饿着……”吴老六大字不识一个，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糊弄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只是柳老头前天刚挨了打、受了气，加上吴老六早有恶名在外，自己女儿的幸福要紧，不愿上当，说什么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