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与狼同死(6)

但他担心哥哥的精神状态。在他从山上摔下去的那个晚上，当众人在上面都弯着腰试图把他拉上来的时候，在他刚刚够到哥哥伸下的手时，上面的人喊叫到：“狼！”
他也记不清楚是谁先松开了手，但他再次跌落了下去。上面的人乱成一团，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他什么也没看见，但据事后人们说：“黑夜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等我们把火把举起来的时候看见了一条狼，身上毛掉了不少，露出光秃秃的皮肤，它龇着牙，前爪刨着土地。它要是扑过来，站悬崖边上的我们都得完蛋。”
但庆幸的是，那条老狼也许是不想白白没了性命，转身便消失在黑暗里。第二年夏天，去山上伐木的人发现了这条狼的尸体，那条狼算是寿终正寝，爪子不怎么锐利，獠牙也所剩无几。

但哥哥却一直在执着地坚信着，那晚他看见了一条年轻的狼，就在老狼身后不远的地方蛰伏着。但众人都说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觉得是哥哥的执念过深产生了幻觉。
毕竟，三十年前，他和哥哥，都亲眼目睹到了那条身形巨大的狼，把一口的利齿伸向了父亲的脖子。
他叹口气，心想着，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的手里紧握着自己使用了多年的长刀，这把刀砍杀过无数白猪的脖子，用起来极为顺手。出发之前他还专门磨了刀。
身后传来悉簌的响动，男人回过头，看见了那匹狼，毛发柔顺，眼神锐利的年轻的狼。“畜牲。”男人嘴里说着，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那一晚并没有看错，这山里的确还有狼。但那狼幽幽地朝他走来，似乎也做足了准备，或者说，此地就是这匹狼专门挑选的对于追踪了自己许多路程的男人的狩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