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奥格尼斯。——『树根先生』(2)

“民俗学家？啧…难怪成天写写画画，原来是个听音儿编事儿的！”他如此念叨着。引的我惊奇的多望了他两眼，‘成天’…难不成其人昏睡中也有意识？我狐疑的打量着他。还行，没把我当成花匠和跳大神的就谢天谢地了。
“讲讲你的故事吧，先生！就那段刚编的！”说着话，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根粗硕的甘蔗来，啃的汁水四溅，权当零嘴儿。
被创作欲压抑多时的食欲让对床这种不顾左右，深夜放毒的行径激起，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想听故事还在这儿馋人？老浑球！
在心底反复强调自己是个体面人之后，打消了用候待“宰割”的腿脚去教训同室的病友的念头。唉，还是唠两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着本地人念念兴许能一唱一和的把传说补齐了，再不济把思路接上也成。
『冬之木』
“快些！讲个故事吧！”昏睡了三天，对床的大哥看来是睡够了，大半夜精完神足的来‘折腾’我这个熬夜码字的可怜人。
——行吧。
我应道。左右睡不安生，重伤休克的和刚下手术台，麻药劲儿没过的弟兄躺了一屋子，哼哼唧唧的无意识的吵闹，倒没一个醒着的，巡房的护工刚过，现下姑且聊聊也不妨事。

——正好咱们人在医院，就讲个在安托尼卡巫医间流传的秘闻吧！
“嚯~”闻言，一直面无表情的听众笑了一下，似是饶有兴致。
那是个怎样的笑容呢？
借着打走廊透进门来的些许灯光，我瞧不真切，徒留下一个早灾荒年里田垄上龟裂出的狭长隙口样的印象。一闪辄逝，不给人细致打量的机会。
“讲吧。”他说。
——树根先生，那故事叫这名。
——自从军团降临安托尼卡之前的遥远岁月起，本地的巫医就倾向于劝说自家部族里主事的萨满把所有战事的开启与终结都置于同一年的下半部分，不可逾越且兵贵胜不贵久。哪怕要跟冬牧、冬捕的“农时”发生冲突也在所不惜。询及缘由，巫医们多是三缄其口，偶有巧言搪塞，讳莫如深的先知伎俩使的比专职神棍的萨满们都溜，只是由这些平日里治病救人的巫医们客串，不免有些尴尬。
多经试探，人们还是对巫医们托言先祖、神祗的怪异偏执背后的真相知之甚少，只有一点可肯定——他们相当固执。
矛盾渐渐积累，没人喜欢无缘无故的贻误战机，然而巫医们也不喜欢本可以，却放弃。
一位慈眉善目的巫医嬷嬷为了锁死开战时间下了武装夺权的决心，把这条“业内”的隐秘共识用渔叉和热熔炸弹写进了祖训，而在这之后的十年间，无言的压力迫使全安托尼卡的萨满们作出了违背祖宗的决定，依样学样，先后主动修改了祖训，这都是为了让部族中必不可缺的巫医们不要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成为不稳定因素。被迫低头总是不好受的，久居人上的萨满们一开始大多气不过，直到他们发现冬季开战，部族的伤亡果真更少，便以为是“任性”得到满足的巫医们干活更卖力了，心中的怨气也就慢慢削减下去，更不再追问相关事端背后的缘由，毕竟都是做老大的，自然明白什么叫“不聋不瞎，不配当家”。而从头到尾，巫医们都没有站出来说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有人猜测这是为了彰显存在，借势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