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奥格尼斯。——『树根先生』
只要是医院,哪怕是临时构筑搭建起的野战医院也免不了充斥在走道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儿,甚至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身处战地,诸多应备条件不完善,尤其是卫生条件恶劣,再加上军方一贯粗犷、实用的代偿主义。如双氧水、酒精、高锰酸钾溶液等易运输易制备的洗消用品根本就是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撒,向空中抛,恨不能积起灭菌的雨云才好!至于伤员的通畅呼吸?克里格式呼吸面罩可以起到外置支气道的作用,便宜、好用、兼容性高、必要时可直连大型呼吸机辅助氧气摄入。永远值得信赖。
“喂!你入伍前是干什么的?”自我醒来时就在隔壁床上昏睡的秃头大哥终于醒了,一睁眼就指着我的记录本嚷着难懂的本地土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一听就是安托尼卡土生土长的老炮。
我叹了口气,今天的研究日志怕是要明天补了。
——民俗学家。
……
我的床临近门洞,字面意义上的“洞”——速凝混凝土‘干活’很快,没给门框留时间。脑袋靠在叠起来的被褥上,半倚着枕头,借着走廊里的常明灯散出的蓝紫光我看向“死而复生”的他。
床头铭牌上也没个名字,一身条格病号服睡得松松垮垮,像干草架子撑起来的假人,眼窝深凹,干瘦的头颅上顶着一脑袋腥黄的乱草,让人心烦,他露出衣袖的手让人联想到穿破人行道并与沥青融为一体的树根——骨节粗大、指尖修长、干瘦、僵直、有力、指甲干裂、掌肤粗糙。看得出生活待他不好,还有他应该是个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