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归乡(4)

县长看了果子果然跟宣传的一样好，再看看榨汁厂规模也不小，很是满意。让黄德跟镇长好好干，他俩跟着附和县长领导有方。你来我往，酒过三巡，把县长安顿好了。镇长心满意足的夸了黄德。
“镇长，你交代的我都办好了。你看我们马山村的果子后面怎么办？”
“黄德啊，县长满意了，咱俩肯定都能提干。我走了这个镇长就是你的。你就把这个榨汁厂办下去就行了，那些果子不是刚好吗？”镇长说着就要走人。
黄德一把拉住镇长“镇长，那不是个真正的榨汁厂，你比我清楚，马山村那么多果子都要烂在地里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镇长一把推开黄德的手，“你还是太年轻啊，这种项目要是一来就能干好那所有村官都能提干了。你明天再把县长灌醉，趁他高兴再要一笔拨款把榨汁厂真正办起来不就行了。运作一两年，你的考察期满了提升走人了，这里就没你事啦。”喝醉之后口不择言，反而暴露了镇长真实的想法。
“那怎么行，你只是想着拜托这个烂摊子吗？”
镇长拍拍黄德的肩膀“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啊，干村官多屈才，多为前程考虑考虑吧。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黄德沉默了，除了之前考学出山，后来的所有选择仿佛都是错的。每个人都在说，你都是去大城市的大学生了，回村里是浪费，当村官是屈才，放弃眼前的政绩是傻瓜。连他心里想着的乡亲都觉得他亏大了，马山村在他的带领下也确实没有走上发家致富之路。或许当初应该听劝留在大城市里面，挣大钱，把父母接过去。想帮助村里的时候捐钱让修路，既轻松，村民还会感谢他，夸他有出息。家人也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自己也能够发挥更大的价值。
心中苦闷，无人可说，猛灌一口酒，人醉了，就不用思考了。
黄德半夜酒醒，睡不着，去了县长门外守着。
县长早上起来吓一跳，黄德蓬头垢面站在门口，眼睛还有血丝，身上一股酒气。只是那神情实在是坦坦荡荡，再加上昨天对这个年轻人确实很满意就问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黄德一五一十地全告诉县长了。县长不为所动，想来是多年行走官场，见怪不怪。只是，黄德这样的小村官确实是少见了。
县长也没有直接处理镇长，只是取消三年评优资格。但是告诉黄德选一批最好的果子认真包装，县长亲自带去见市领导，销路暂时打不开的话，各级政府先行消费一部分也是一个办法。马山村修路的事也要提上日程。当了那么多年县长，行事确实有手段。马山村的果子短期是不愁了，长期也能看到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