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归乡(3)

黄德带回来的行李跟带出去时一样，那个编织袋陪着他一起漂泊了四年，只是添了一套出席正式场合的正装和一袋子书籍罢了。
吃过晚饭后，黄德与以前一样盘腿坐在炕上跟家人紧靠在一起。妹妹好奇地问他城里的事情。他一一道来，城里人不坐炕，都是吹空调。城里到处都是车，家家都有自来水，城里的生活很好。也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小山村农民的孩子考上学去到大城市。让妹妹也要努力学习考出去，走出大山看看世界。妹妹不解，外面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回来。
是啊，为什么要回来？别人不理解很正常，家人肯定也是希望他在外发达。但是村民表面欢迎他回来，背地里也会说什么要是自己就在外面挣大钱了再把父母接走，绝对不回来了一家人继续吃苦。
黄德此处回家，响应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号召。政府有很多优惠政策，黄德因地制宜选择了种植果树，带头找国家无息贷款获取基金。村民们一开始都不愿意参与，本来也没什么钱，怕棺本都赔进去了。只有老马虽然也都不懂但是特别信任他，老马家世世代代都是马山村的，别的几个姓都是后面迁移来的，马家在村里的份量很重。一看马家都去了，其他人也跟干。果树是需要三年才能慢慢养成结果卖钱，前几年都是只有苗子没收成。大家勒紧裤腰带坚持下来。第三年的果实结的很好，品质上乘。黄德亲自带队出去宣传洽谈果商，果子卖相很好，看了就心动。一听说在马山村又婉拒了，十里八乡都知道那地没通公路全靠人力，果子运输太费力了，一个不小心果子压坏了全白干。

眼看着硕果累累都要熟透烂掉了还没卖出去，黄德心里着急。三年的心血三年的希望凝结出高品质的果，奈何滞销。一开始也想过先修路，马山村的财政实在是无力支撑，政府的经费要分给很多村子。然后就想着边管理果树边修路，没想到三年了也还是没有谈下来，没有工程队愿意赊账给他们修路。
黄德的宣传还是做的很到位，被县长听说了，要去考察。镇长觉得政绩要来了，让黄德想办法运几车果子去镇上见县长。黄德也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不曾想到了镇上镇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甚至给黄德写好了台词。把镇上一个小酒厂临时改成了榨汁厂。
原来这个小酒厂是镇长负责的一个扶持项目，重金引进了一条新的生产线替代人工，然后大量裁员。后面发现生产出来的酒不达标，原来的工人下岗后怀恨在心也不愿回去，本来就奄奄一息的酒厂被他大刀阔斧地改死了。刚好看见黄德的果子长得好，又宣传出去了，干脆借来成全一个榨汁厂，等县长来看了，一满意没准就提升了。
镇长说让黄德认真记词好好干，让县长高兴了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