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选择】YNT万事屋——“旧事”(3)

这些，柔曼都忍了。直到她十三岁生日前夕。
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常年风沙肆虐，土地贫瘠，种下的粮食日日不见长。又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后山上别说野菜，观音土都叫人吃了个干净。
柔曼打柴回来，净了手准备午餐，她运气不错，捡了些菌子，烹调一番，今天不至于饿肚子。
“爹？”她唤着父亲，却没人答应。平日里老秀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都看不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柔曼正要出门去寻，就见老秀才摇头晃脑地踱了进来，端的是个读书人的架子。嘴里念念有词，道什么“公羊”“宣公”的，净说些没用的废话。
上了饭桌，柔曼就发觉不对劲，父亲一反常态，态度和蔼，竟关切起她辛不辛苦来了。言语中饱含父亲的拳拳爱心，令她忍不住嗤鼻冷笑。事出反常必有妖，柔曼敷衍了几句，留了个心眼儿。
之后一连几天，柔曼都一无所获，挨了老秀才一顿打。这天，她仍旧没找到吃的，不敢空手回家，生怕再吃顿竹笋炒肉，便打算到隔壁邻居家想法子赊些回来。

她刚扒上墙头，就听到邻居家传来小孩儿哭声。
“爹——爹——”
“囡囡乖，囡囡乖，不哭不哭，娘在……”
“囡囡，你不要怪爹……你哥哥们还等着继承香火，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怪，就怪你错投女胎！”
“囡囡哟，囡囡，下辈子千万莫再投错……”
柔曼伸头去看，邻居夫妇用布塞住了小女儿的嘴，将她套进一个麻袋。四下里，除了女孩稚嫩的呜咽和微不足道的挣扎，只闻得老乌鸦声声悲鸣。
柔曼吓了一大跳，她赶忙回家，正要把这事告诉父亲，就看到平日里长卧床榻的老秀才，今日正立在院中等她。
他眯缝着那双皱巴巴眼睛，轻声细语招呼着柔曼过去，说给她准备了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柔曼眼尖，她早就看到了，老秀才背着的手里攥着的哪是什么礼物，分明是一个麻袋。
和她刚刚见过的一模一样的麻袋。
柔曼放声尖叫，拔腿就跑。老秀才凶相毕露，他抄起平日里碰都不碰的柴刀，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