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all邪）01(3)

解雨臣不喝酒，手中的酒杯晃动着深红色的果汁。他站在人群之中，谈笑风生。
解家的人向来善于应酬，广于交际。他不是例外。可吴邪却是他的例外。
久别重逢之时，他们面对面站着。
白驹过隙，人事皆非。
一个“解雨臣”生生压下来所有暗涌的情愫：怀念，追忆，欢喜。他跟着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吴邪哥哥——’
不过是性别倒错的童年记忆里掉下的一片残影。他可以是解雨臣，是解语花，唯独不再是小花——那个梳齐刘海，穿花裙子的小姑娘掉落在成长的断层里，没再能爬上来。
余光瞥见短发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解雨臣嘴角上扬，对面的女孩同时举杯，玻璃相碰的轻响，淹没在喧嚣的人声中。
散场时，云彩叫住了解雨臣。
“你和吴邪是亲戚对吧？那小子就拜托你啦。”说完，和潘子一左一右架着不省人事的胖子出了门。
解雨臣走到角落，吴邪正趴在桌上，头埋在两臂之间，睡着了。
他推推他。
“醒醒，走了。”
吴邪歪了下脑袋，迷瞪瞪地望着他，不说话。
——不能喝还逞强，整个就是个傻逼。
“走了。”他又说，像是不耐烦的样子。

于是吴邪慢慢直起身，慢慢撑着凳子扶手试图站起来。谁知一屁股摔在了座位上。他的头晃悠悠的支在脖子上，神情更加迷茫，一副摔蒙圈的样子。
解雨臣叹了口气，把凳子挪开一些，拉过吴邪的胳膊一矮身子。对方就跟面口袋似的挂在了身上。
夜很静，连蝉鸣也睡了。
解雨臣感到身后人的温度，带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脖颈间，有点痒，吴邪的头靠在他的左肩，沉甸甸的。解雨臣衬衫下的皮肤开始微微发汗。
重逢以来，他们尚未有过这样的亲密无间。
分神之际，背上的人动了动，他跟着一个趔趄，险些栽进小区的绿化带。解雨臣低声咒骂了一句。
趴在背上的吴邪开始嘀嘀咕咕地说起话。声音小且含糊，他听了一阵，才辨别出那是“小花”。
“……小花。”
吴邪喊了几声，兀自傻乐起来，接着就没了动静。
解雨臣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