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养老的资金（老後の資金がありません）第一章(5)

“抱歉啊，不管什么事我都要问笃子小姐。”
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丈夫“砰”的一声关上客厅的门，走向浴室。
笃子急忙洗碗。因为在厨房用热水的话，浴室的淋雨出水就会变凉，所以必须趁丈夫在更衣室脱完衣服之前洗完。如果是最新的高级公寓的话，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吧，笃子茫然地想。
“妈妈，对不起。为了我的婚礼，又和爸爸闹了吧？”
背后传来沙耶香软弱无力的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没关系的。”
不论几岁都是令人担心的女儿。
沙耶香像谁呢？从小学时候起就不擅长学习，在班里也不过是中等或中等以上的水平。好不容易考上了录取分数（偏差值）较低的女子大学，暂时松了口气，临近毕业的时候在就业面试中又屡屡落榜，最后还是在派遣公司登记了。但是，被派遣去的公司也从未延长过合同，甚至有在一周后就被解雇了。脑筋说不上转得快，又不机灵，也难怪。生性胆小，从小时候开始就没变过。
如果这是在昭和时代的话，私人商店的店主和妻子可能从一开始就会纠正做得差劲的店员。但是，现在只有大企业会重视职员教育。除此之外，因为需要有经验的人（即时战力），像沙耶香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即使有了大学毕业的头衔，对于怀旧的人（古人类）来说，这仍是一个难以容身的地方。

几经波折之后，沙耶香在学生时代打工的称作“文化屋”的杂货店稳定了下来。时薪比高中时代涨了五十日元，是九百三十日元。如果从少量的打工费用中支付养老保险金、健康保险费、手机话费等，到手的钱就所剩无几了。考虑到这一点，沙耶香没给家里补贴过家用。
今天，笃子在公司午休时间去便利店买东西。就在这时，又有一种绝望感似的叹息声涌了出来。在收银台前，排在笃子前面的客人要求送货上门，年轻的店员迅速测量货物大小和重量，把东西打进收银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印章，“啪”的一声按下。没有任何迟疑，有节奏地完成一连串工作。笃子把这个店员想象成沙耶香。如果是沙耶香的话，会需要时间来适应吧。如果被客人或店长催促，她的头脑中可能会一片空白。在这个严格要求快速正确处理事务的社会，像沙耶香这样的人能工作的地方很少。这么一想，笃子就呼吸困难了。
在不经意间，日本似乎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现在的社会已经变成了连过平凡生活都很艰难的社会了。
——反正我是做什么都没用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沙耶香的表情中似乎流露出对人生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