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界限 #4(3)

现实就是，我始终只是我。
托她的福，我才能够站起来。
踏入她的圈子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这不该是凡人应当觊觎的力量。
「现在才是正事。」
她重新用木刀指向我的鼻尖：
「尚云明史，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并非偶然，现在我必须要取回我的「刻印」，即便是你不愿意，我也别无选择，未来的你的生活会迎来巨大的变革，起初的愿望我已然完成，在我判断你能够独立依存自己的情况下，有必要收回神明的恩惠，所以——」
不好——
我下意识地向后撤退一步可即便是再迅速的动作也无法赶得上薰拔刀的速度。
杀气迸发的一瞬间，意识失去之前的数秒钟内，我清楚地看见她矫健的身影在风中疾驰：左手握住木刀的刀身，右手攥住刀柄，可使出的招式并非是原先的那一招。木刀分为了两截，刀身被丢弃了，只握住刀柄的薰转为了刺击的方式，一切如同慢镜头一般，明明是没有刀身的刀，薰舞动地却如此果敢，双手同护，刺向了我的胸膛。
「唔——」
的确，虽不可视，但结结实实的有什么东西贯穿了我的胸腔，心跳逐渐放缓，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
我在无尽的汪洋中随着洋流不断起伏，再过不久就能永远地在这里安眠。

距离水面大约有几十米的距离，那段距离哪怕是我穷尽全部力气也无法抵达，看到的希望假如是永远触及不到的，亦便是绝望。
哀嚎，烈火，呼救，还回荡在脑海中，我该庆幸自己并没有遭受太多的痛苦，现在能够选择的路只有一条，归于大海。
尘归尘土归土。
巨大的黑影慢慢下落，缓慢且凄凉。撩开的波涛将我击打至更远的海域，温度的微弱差别也无关痛痒，黑暗，窒息，深渊，死亡。
但是，那的的确确算的上是奇迹，一点星光透过深蓝色的海水映入了我还未来的及闭上的双眼。她的手拽住了我。
「第九十九——」
这是她对我的称呼。
也是被遗忘的开始。
「回想起来了吗？」
薰莞尔一笑，还是那段破旧不堪的石质台阶上，依旧保持着双手托着下巴的姿势，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果然是你捣的鬼啊。」
「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未免也太恶劣了吧？」
「但是那艘船上遇难的又并非单独我一个人，剩余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她撇开脑袋，望向了远处。
本来就有过搜查资料与调查的我，对于记忆中的事没有她期待的那样惊讶，充其量只是证明了我猜测的正确性罢了。难道是因为没有中了她的下怀，这才闷闷不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