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葬礼与一个节日(9)

“暂时不需要，罗格，像他这样的人才很难找，他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唉，他是个好孩子。”
“可惜他是个好孩子。”
 从“来生”出来，卡西步行向公寓走去。刚才的酒水让他感到胃里有些烧灼，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一袋幸运饼干。虽然是合成面粉做的，但大量的添加剂还是让它酥脆可口。饼干的中间夹着一张纸条，写着“新年要开启新的人生”。卡西这才发现饼干的包装袋是新年特别版，原来新的一年又快到了。
 走进公寓，卡西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取出刚入手的5张芯片，做好通宵干活儿的准备。
看到资料的第一页卡西就愣住了：艾希·梅，女，20岁，二代华裔，自由乐手，擅长大提琴。旁边照片上的面孔卡西曾见过两回，分别在两次葬礼上。

 艾希的资料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充分，学习档案、医疗记录、社交动态，以及个人存储数据、城市监控录像、通信设备录音，仿佛是把她在夜之城存在的一切痕迹都拓印下来。卡西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感到太吃惊，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荒坂公司在夜之城的能量，只是有些好奇这次的客户会是谁。荒坂的高层，大概率是女性，难不成是那位传说中荒坂公司的公主荒坂华子？
 卡西摇了摇头，抛开杂念开始工作，艾希·梅的人生像一幅画展现在他眼前。
 他看到在日本街买到的第一把琴，第一次义体改造时哭得天昏地暗，粉色霓虹下的告白与初吻，音乐制作公司门外的秋风与扬尘，父亲的训斥和母亲的抚慰……
 看完资料，已经是9个小时之后，卡西感觉可能有些用眼过度，眼角有些不正常的湿润。这些年来他看惯了穷人的卑劣，帮派的凶残，社会精英的道貌岸然，从来没想过夜之城里还有这样的人生，就像是一百年前的文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