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 • 一(3)

“你别多管闲事好吗，人家才刚睡醒。”
“刚睡醒又怎么样？就是因为是刚睡醒才要来点猛的，这样后面做事才有力气。”面对没好气的周相濡，杨衣素仍旧是笑着回答。
木照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向左侧的周相濡，又看了看侧前方的杨衣素。
刚才的，是梦么？
他低头看向自己，把这个疑问强行压了下去。
“没什么……你们接着聊，我听听就行。”侧着目光躲开周相濡的眼睛，木照临说到。
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眼神闪动。周相濡看了一会木照临后，一撇嘴，也把目光移开了。
“你要聊那就聊吧，反正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每天不用功也能考的那么好。还有，你最好留点时间准备下晚上问老师的那个题。”
“好的，好的。”没辙般的笑笑，木照临对着周相濡说。
“都没意见的话，那我就开始了。”杨衣素一甩束辫的长发，从桌上跃下，身上黑色风衣的外摆在气流中落下，卷起的尘土在灯光中映出点点白光。他缓缓地绕着这小小的区域，边走边说“刚才我们讨论时你都在睡觉，所以我还是先从忒修斯之船说起吧。”
“随你。”没管一旁嘟起嘴来的周相濡，木照临有点不经心的回到。他眼神看向远方的窗外，黄昏时分天色渐暗，紫色的霞光染着红晕，越发浓重。

怎么有点红的奇怪呢？木照临趴在桌上歪着头，边看边想。
“好。那么还是从头说起。”没去看木照临的异样，杨衣素像个演说家似的张开双臂，双手平托打开，半抬起头地说了起来“忒修斯之船也算是个很有名的悖论了。它主要讲的呢，就是为了纪念古希腊伟大的英雄忒修斯，雅典人决定设法将他那时前去杀死弥诺陶洛斯时所用的船保存下来。可是不管是多么优质的木材，每天涂抹多少名贵的香油，作为下过水的船只，它总有一天会腐烂。”
跟着木照临看向窗外，杨衣素突然说道：“话说木木，你这样冷不冷？用不用我把窗户关上？”
“啊，不用，这样就行。”被叫到的木照临转过头看向杨衣素，笑了起来，答道“我这样就好了。”
看着他们二人，周相濡也跟着木照临悄悄地看向窗外，不过，看了一会她好像就失去了兴趣，像刚才一样，偷偷地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那我就接着说下去了。”伴着皮鞋踏地的哒哒声，杨衣素继续说道“那雅典人要用什么方法来把它保存下来呢？他们想出了一个奇妙的方法：每当忒修斯之船上有一块木板腐烂时，雅典人就用一块大小，材质相同的全新木板把它换掉。这样，忒修斯之船就永远是全新的样子，也就永远不会腐烂了。而这个时候，问题也就来了：当这艘忒修斯之船上面所有的木板，所有的部件全部都被换掉时，这艘忒修斯之船，和当初刚被造出，还尚未出海的那艘忒修斯之船，还是同一艘忒修斯之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