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_2077(8)

往日不再。
part3
琼斯看到了那栋房子——不大，和周围的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但这里就是他这次的目的地。在他的记忆里，这里曾经搬进来了一个怪人，体态佝偻，蓬头垢面，又深居简出，唯一和他打过交道的是弗洛小馆的老板——他每天都会去买几个又大又油腻的汉堡充饥，除此以外，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尚还保持战前传统，邻里间友好互助的小镇居民一概不知。
倒是小孩子们，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恶臭”。这是因为他常年不洗澡，在烈阳下走过人群时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酒精混杂着汗液的恶臭味儿。
但后来，琼斯才知道，这个被人叫做“恶臭”的老人，是战前最有名的电影大师之一——弗罗伊。弗罗伊是在超梦得到广泛应用后第一个提出也是最后一个坚守着“自主感受论”的人，在他看来，艺术的价值就在于含义的多解。在他尚还与广袤世界有着交流的年月，也是电影还被一些人追捧的年月，他在自己的传记末尾里写道：
“我要去一个最特别的地方，我要写一部最伟大的剧本，一部超越《烟花》的剧本。”
曾经的琼斯并不觉得拉古纳湾有什么特别，但如今故地重游，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理解选择搬到这里的弗罗伊了。多年前他也曾打听过弗罗伊的下落，有幼时的故友说他不愿搬离拉古纳湾，在大水淹没这里前被警察拖了出来。后来他又在湖边又盖了一座房子。

“再后来也许死了，也许搬走了，毕竟大坝建成后，水的毒性越来越强。没有人知道他怎么样了……真是个奇怪的人。”这是故友在这个话题上对琼斯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些天来，琼斯回想起幼时自己和同伴时常趴在篱笆上偷窥彼时小孩口中的“恶臭”，常能看见在枝叶掩盖下的那扇窗户里，他伏案写着什么，用的还是最原始的工具——纸和笔。回忆里的弗罗伊那认真的模样越清晰，琼斯就愈发深信那时他所写的就是那本他自称为“最伟大的剧本”——这也正是琼斯这次潜水希望能够寻找到的东西。
尤其在琼斯年少记忆里的某一天开始，似乎很突然地，那些个下午弗罗伊即使坐在桌前，也只是闭着双眼享受着惬意的午后。另外当时小镇上所卖纸笔都是夜氏公司联合一个贫困地区教育慈善组织出品的，质量不错，防水性能很好。这让琼斯对于找到弗罗伊所完成的“最伟大的剧本”抱有不小的希望。
琼斯游到那所屋子前，很轻易就进入了内部——门开着，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而屋内一片狼藉：客厅的桌椅都倒了，旁边散落着一些陶瓷碎片，在地上还发现了一把断刀，看模样只是普通的水果刀，断口处有被子弹射击过的痕迹。看样子当时的场景算不上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