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19）(4)

她的小夜烛真发脾气了。上一次还是在表白的时候。
她知道周楹是为患者，为完成治病救人的使命。狭隘地比，她为研究，为小说，时常也不得不这样。所以这气愤里还有欣慰和心虚。但是正因为亲身经历过那些不愉快的结果，就更心疼楹，就愈加生气。
周楹只得把她圈着抱住，厚厚的羽绒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要生气啦，我改。”
尹夜烛的手冰凉。她有意闪躲，却还是被周楹一把抓住，捂在温热的手心里。温柔是一壶温好的月光，倾泻出来之时，令脆弱不禁泪流满面。
“怎么改？”
“现在喝牛奶，然后马上去睡觉。”
“好。”
周楹几乎要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夜烛喃喃自语:“姐姐，我们这样，很对不起叔叔阿姨。”
“没有。没事的。”她拍了拍夜烛的背。
“你，你没睡着啊？”尹夜烛先是惊疑，听到那话，吞吞吐吐道:“可是……他们应该是无法接受同性恋的……我害怕。”
周楹抱住尹夜烛，企图掩饰内心的担忧：“我回去多引导他们，等他们能接受了，我们再出柜。到时候，你得给我一个正经八百的名分呢。”

她本就快要睡着了，这话里便沾满了隐约的困倦，每个字都软萌的往尹夜烛心里钻。听到最后一句，夜烛的耳朵红透了。
想吻她。周楹心里突然有压倒性的声音说。 
她的神飘了，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远方的残月通过一点缝隙，映在夜烛的眸子里。她不受控制地吻下去。
像猎鹰于兔子的洞穴上空飞，充满了侵略性与压迫性。
但是兔子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她含蓄躲避，她撒野奔跑，灵敏地转身，完成一次漂亮的出腿，这足以使她反客为主。
高楼隐了西山月。当她们察觉时，已经覆水难收了。
“姐姐，你不要惯着我……我会想，得寸进尺的……”
她脸上微醺。
很美，更想亲近她了。周楹轻笑一声，在她耳边道：“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我爱你。”
指尖描摹的三个字，在狭小的空间时忽然催生出无限的热。雨点来了，花儿便在这一方空气中生长，在温暖中绽放，在炽热中枯萎，在滚烫中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