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比天高（二十三）(4)

程霁语紧紧地拉着孟书言的手。她们今天需要先把一部分书带回去，因此书包塞得鼓鼓囊囊，程霁语还提了个塞满书的手提袋——不过被孟书言强制性地抢走帮她拿着。
身边经过的人，有人踢着装满书的书箱，一步一步往前走；有人大包小包，和身边的朋友一起鬼哭狼嚎，抱怨这非人重量的书籍。程霁语则由于和孟书言一起坐了太久，被她带出来了一个习惯：不在教室堆太多书，需要用什么就带什么。因此要搬的东西不是很多，明天一次拿完即可。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啊。”路过学校设置的小观赏庭时，程霁语叹息。
“嗯，”孟书言循着程霁语的目光看向那个小亭子：“咱们去那亭子里玩会儿吧，从来都没有晚上在那待过。”
“好啊。“程霁语知道女友看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饶是被看出了很多次，但此刻却十分地感动。
小亭子的座上有灰尘，两人并不坐，只把书包和书袋放在了凳子上，站着看大路时不时经过的同学。
“晚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不如白天好看，”站了一会儿，程霁语得出结论：“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老在晚上看到小情侣在这块。”
孟书言偏过头，目光下垂，静静地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友。心脏跳得厉害，但并不能影响她此刻做一件事的决心。于是她轻轻扳过程霁语的肩膀，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略略低着头看着少女疑问的、映着月光的眼睛，她俯身吻了下去。

怀里的人一瞬间愣了一下，很快便做以回应。
分开时，两个人都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对方了，只好各自背起自己的书包。
“我好像能理解那些小情侣了。”程霁语的声音有些颤抖，在这静寂的环境中尤为明显。
“我也是，”孟书言的声音稍微哑了些：“而且我期待这个很久了。”
为了女儿的高考，程霁语的爸爸专程请假从国外回来，并在考场附近为女儿定了一家宾馆——程霁语和孟书言以及班里的大部分人都被分到了二中的考场——方便来回的路程。今天女儿回来得晚了些。
“今天怎么回来得晚了？”他一边将热好的牛奶端给女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跟同学告别来着。”程霁语有些心虚地答。
“哦，”爸爸不疑他问：“明天上午十点放学是吗？爸爸到时候开车去接你，把你的书啊什么的直接就带到宾馆去了，省得到时重新搬，麻烦。”
“爸爸，我七号才考试，用得着五号就住进宾馆嘛？”程霁语有些苦笑不得。
“唉，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宾馆的床嘛，提前住进去可以习惯一下。你小时候有点认床，现在我不太清楚了，但还是保险一点为好。”爸爸深知自己缺席了女儿很长时间的成长，内心一直带着内疚。程霁语早就不认床了，但并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