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7】再见老维克(12)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惦记着升职啊，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怎么给自己找条后路吧。当初你执意要进创伤小组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指望在能混出个名堂来。你的出身还有你那直肠子性格，已经决定了你只有在底层摸爬滚打的份，你以为不靠尔虞我诈和阴谋诡计，勤勤恳恳的卖命就能最终能怎么样吗，看看你得到的回报吧，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开诊所十几年来，在这张椅子上什么样的人都躺过，挣扎在大公司最底层的可怜虫我见得多了，他们只有两条出路，要么被更大的鱼生吞活剥，要么再也承受而流落街头。他们就是你的未来！你以为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他虽然语气依旧镇定如常，但太阳穴的青筋暴起，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强压着一股怒火。
“嘿，老兄，你今天是怎么了，吃枪药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这年头如果不是像你这样有个过硬的技能可以自立门户的，除了给那些大资本家卖命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总不能去混帮派吧，我还有老婆孩子要考虑 ...... 你知道我有多需要这个机会，艾米丽马上要上高中了，玛丽天天跟我唠叨副主管分到的新公寓有多好，跟我同期入职的汤米现在都连跳好几级了......而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拼得过那些不要命的年轻人呢，他们装斯安威斯坦3型，我就要装5型，然后还要肾上腺素增强，才能勉强赶得上他们的速度......唉，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还不是为了......” 他顿住了，突然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这辈子到底为谁而活。

维克多没有回应，又低下头调整着自己的机械手指。约翰觉得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压垮了，只得阂上沉重的眼皮，任由疲惫感一波波地袭来，心底里涌起了一个隐秘的念头，想要在这里永远躺下去。
一阵响亮的金属撞击刺破了笼罩着他的那层浓稠的静默，约翰猜想是维克多把手中的工具摔到了桌子上，紧接着就听到义体医生向自己快速逼近的急促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维克多就粗暴的从躺椅上方拉出控制台，双手噼里啪啦地操作了一通，一块硕大的显示屏出现在了距离他鼻尖只有一英寸的地方。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可实在是......” 维克多顿了顿，仿佛在下定决心，然后一口气说道，“看看你自己的血液指标吧，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我也清楚你们这一行的状况...... 可是你应该清楚你自己升级了多少次循环系统，还要这样大剂量服用兴奋剂和注射咖啡因。你以为晋升了就能解脱吗，只会让现在的情况变本加厉罢了，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你有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你已经被他们彻底同化了，心甘情愿沦为他们的工具。而总有一天再多的药物也缓解不了你的心脏压力，我可不想哪天看到你的尸体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