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一事

“饿了么自动为您接单。”
这个听多了容易反胃的女声又一次响起，我的目光在手机上磨蹭了下，把外卖单子撕下来，转身反手用力贴在里头工作间的备货栏上。斜撕下来的单子边沿难看，不规则里带着细碎和毛躁。
开始准备两只牛肉汉堡的店长冲我说：“去把店里理一理啊。”
于是本要去拿手机的手缩了回去，拿起了扫把簸箕。几乎同时，店里唯一一桌爆发出巨大笑声，肆无忌惮地震颤着已过凌晨的夜。他们当然不是在笑我，一男两女，三张洋溢青春的脸自进店以来就说笑不停。他们点的十翅十腿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可乐还有，带进店的奶茶也还有，间隙中扫视手机的眼里并没有多少熬夜的倦意。
其中一名女孩子打扮得更为花哨些，但架不住年轻，都不难看。男孩子有为了显成熟些而刻意打理过的络腮胡子，但讲得最多，笑声最大，近乎卖弄，卖弄经历、卖弄风趣、卖弄年轻。我中意那种加班之后一个人点一份优惠套餐的客人，他们要么打包带走，要么独坐在偏角落的位置，有着和夜晚相适宜的疲态和安静。
他们三个，打扰到我看手机熬夜班的生活。
我漫不经心地扫，故意绕到他们那里，以此暗示他们该走了。但他们沉浸在自己欢快氛围里，对一名经过打扫的快餐厅服务员置若罔闻，更别提他的小心思。